只见他温润柔和地一笑,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太子妃所言,让书离惭愧,能被太子妃开一场玩笑,是书离之福。”说完,对云迟拱手,“殿下和太子妃请上座,这里的斋饭虽是素食,但搁久凉冷了,便失了味道。” 德远连忙打圆场,“阿弥陀佛,正是正是。” 云迟怒意散去,看着花颜,又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便是你故意说这番话来气我,我也舍不得让你饿着。”说完,拉着花颜坐去了桌前。 花颜心里暗骂,安书离不是人,太不上道,云迟更不是人,不给让道。还是苏子斩好。她不再说废话,跟着云迟坐了下来。 小沙弥给四人上了茶,花颜拿起了筷子。 云迟看了一眼清茶,笑着转头对小沙弥说,“可有姜糖水?” 小沙弥一怔,连忙说,“有的。” 云迟笑道,“劳烦小师傅,端一碗姜糖水来给太子妃,她身体不适,不宜饮茶。” 小沙弥连忙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德远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数日前,太子妃前来荜寺小住,临走抽了一支签文,老衲不曾得见,甚是好奇,待你离开后,老衲检验签筒,不曾发现少任何一支。可是主持师侄说你是真真地抽走了一支,敢问太子妃,是何签文?竟凭空多出来的吗?如此古怪。” 花颜筷子一顿,扭头看了云迟一眼,笑着说,“是一支姻缘签,我当日前往东宫,送与太子殿下了。大师若是想要知道,便请殿下解惑好了。” 德远“哦?”的一声,立即看向云迟,显然是极其好奇。 云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将一支签文拿了出来,递给德远,“是这支,我正巧想找大师帮忙解解,便一直随身带着。” 花颜暗哼了一声。 德远连忙接过那支签文,一看之下,顿时愣了。 “月老门前未结姻,凤凰树下无前缘。桃花随水逐红尘,牡丹亭前不惜春。” 这签求姻缘,实乃“大凶”之签。 安书离坐在德远身旁,微微偏头,也看到了签文,一怔,神色微讶。 德远也是惊讶不已,拿着这支签文,前后左右地翻看了片刻,奇道,“这签文的确是我寺中的签文,签身是用襄垣玉树脂做成,普天之下,只有清水寺有这种签文。可是……这怎么会?这支签文,老衲从未见过啊。” 花颜看着他,纳闷地说,“我抽签文时,主持就在身旁,的的确确是从大师你专属的签筒里抽取的呢,你说从未见过,这是什么道理?” 德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拿着签文叹了口气,“这签……实在是太奇怪了。” 花颜笑问,“这签文是我抽的,莫不是天意说我与殿下的姻缘缔结不成?强求无果?可是如此?” 云迟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德远咳嗽一声,“这……老衲也说不好。” 花颜暗嗤,“签文就摆在这里,大师给解解吧,你是得道高僧,看看我与太子的姻缘,该怎么破这劫数,指点一二。” 德远心下一突,看着云迟和花颜并排坐在一起,一个浅笑盈然,一个神色温凉,他一时手心有点儿冒冷汗,斟酌半晌,道,“这签文,老衲也解不了。” “解不了?”花颜不打算放过他,似笑非笑地说,“大师今日连我们上山门都算出来了,小小的签文竟然说解不了?这是故意不想解,搪塞我和殿下吗?” 德远连忙说,“贫僧不敢。” 云迟开口,“这签文大师既然说从未见过,来历甚是奇怪,不若这样,稍后大师重新拿来签筒,我与太子妃各抽一签。”话落,补充,“抽签之前,大师要好好检验一番签筒,别再出纰漏了。”说完,又看了花颜一眼,“免得太子妃总是觉得与本太子没有良缘,日夜难安。” 德远觉得今日掐算便知犯太岁,如今果然如是。他将那支签文还给云迟,呵呵一笑,“好说,稍后老衲便依照殿下所说,好好检验一番签筒,请殿下和太子妃各抽一支签。” 云迟伸手接过那支签文,转头对花颜说,“我虽不相信什么签文卜算之事,但也不愿我的太子妃日夜为此忧思,稍后你当虔心抽取,我与你,这辈子,总是要拴在一起的,所以,你还是祈盼我们一同抽到上上签才是。” 花颜瞥了他一眼,心下冷哼,“天命不可违,真再抽到凶签,事关殿下运数,奉劝殿下还是收手为好,别太固执了才是。” 这时,小沙弥端来姜糖水,云迟接过,放在了花颜面前的桌案上,不接她的话,温声说,“喝吧!” 花颜觉得她对云迟,这一年来,每次都如大力打棉花,懒得再理他,端起碗,慢慢地喝了起来。 用过斋饭后,得远命人拿来签筒,亲自检查,十分仔细,足足有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点点头,对云迟道,“签筒无误,里面的签文也无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净手后可以抽签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