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去用清水把这两个碗涮涮,没有琉璃盏,也能喝出美酒香醇,就用它们盛酒。” 苏子斩没有异议。 花颜走出门,很快就将两只碗涮洗干净,然后摆在桌子上,打开酒坛,各自倒了满满的一碗酒,霎时,屋中溢满浓郁的酒香。 花颜端起酒,豪气干云地说,“来,干了!” 苏子斩忍不住细挑眉梢,难得笑问,“干了?你确定?” 花颜吸吸鼻子,点头,“那一日,你送那一坛醉红颜,我是用顶级的琉璃盏,一口一口地品的。还没试过用这大碗一口喝干,也想体验一回。人生百味,哪有什么非要固守一定之规?你说是否?” “有道理。”苏子斩颔首,也端起大碗。 花颜与他以碗相碰,之后,端回唇边,扬脖一饮而尽,咕咚咕咚声不绝于耳。 苏子斩瞅着她,眸底忽然绽开点点星华,也端起大碗,扬脖一口气喝下。 醉红颜,从酿成以来,流传三年,封存五年,他从来只用琉璃盏,未曾用过大碗,也未曾这般一口气喝干一碗。 喝完,花颜放下大碗,用袖子抹了一下唇角酒渍,大呼,“痛快,畅快!” 苏子斩也放下大碗,身心愉悦,“我自己酿的酒,从不知原来也可以这样喝。” 他看着花颜,天下便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可以浅笑盈然地小口喝茶,也可以豪气干云地大碗喝酒。 他终于明白,云迟为何宁可封住御史台的嘴,气病皇帝,惹太后不满,即便朝野沸腾,他说什么也不悔婚了。 太子云迟选妃,虽然是一本百人的花名册,但他随手一翻,选的那一人也必定是他最想要的。 第三十一章 想嫁的人 花颜不知道苏子斩在想什么,只见他放下碗后,神色幽深地看着她。她不以为意,重新拿起酒坛,又各自满上。 苏子斩开口问,“你心底真不想嫁给云迟做他的太子妃?” 花颜摇头,干脆地道,“不想。” 苏子斩一笑,“那你想嫁给谁?或者说,什么样的人?能比太子殿下还要得你心?” 花颜端起酒碗,这一次,慢慢地喝着,感受唇齿留香,水眸荡着潋滟波光地说,“鲜衣怒马是王侯也好,泛舟碧波是渔夫也罢,只求潇洒风流,不受拘束,今日安居京城,明日拎起包裹便去云游天下。无论是江南烟雨岸,还是塞北黄沙岗,亦或者是上得寒云山摘星揽月,再或者下得东海摸鱼摸虾。总之,雪月风花,随心所欲地相伴就好。” 苏子斩眸中蒙上一丝缥缈,须臾,嗤笑,“你有这样高远的心志,却偏偏生就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那陪着你相伴游走天下的男子,岂不是会很可怜?” 花颜愕然,还有这种说法? 忽然想起他今日背着她走了三十里地,一时间,对着他无语又无言起来。 这个苏子斩,专注点是不是太犀利得一针见血了?! 苏子斩看着她目瞪口呆无言的模样,忽然笑如春水桃花,“你说的这个人,京城就有一个,也许他能满足你的心志。” “嗯?”花颜不可期地看着苏子斩,“谁?” 苏子斩端起酒,慢慢地喝了一口,说,“陆之凌。” 花颜一怔,随即笑了,问,“他如何能满足我的心志?” 苏子斩慢悠悠地说,“他是敬国公府世子,虽然出身国公府,生来身份高贵,但他似乎从小就长了一颗凡心,受不了敬国公府高门大院的规矩礼数,从小就不喜欢在府中待着。旁人上族学宗学闻鸡起舞学课业,他跑出去打架斗殴玩赌牌斗蛐蛐,旁人苦练骑马射箭力求弓马娴熟光耀门楣,他玩累了便睡懒觉被关祠堂更是如得所愿无人打扰继续睡。多年来,鲜衣怒马,活得潇洒。若是一朝离开京城,那更是如放飞的鸟儿,如你的心志,不要云迟,若是有他,岂不相配?” 花颜听罢,眨眨眼睛,轻笑起来,“这样说来,我还真要会会陆之凌了。” 苏子斩眸光一深,点点头,“可惜昨日他前往东宫,被云迟发现,你错过了。不过以他的本事,只要云迟不在,他就不会继续被困,想必如今早已经出来了。”顿了顿,又道,“而他身子骨也极好,在荒郊野岭睡个几日夜,也不怕夜深露重,极耐得住折腾。你这么弱不禁风,有他的话,互补得很,相得益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