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阑忽然浑身一僵。 微生玦也似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一种见了鬼的语气惊叹道:“哎呀,我手上的绳子什么时候松的?这绳子什么材质?似乎滑了些,你快给我绑回去。” 她勒马,瞪着他一脸的将信将疑,这回将他的手绑在身前,以便她随时察看。他低头看一眼,无声叹息,思忖着是不是再把绳子松开,然后将大氅披到前头来遮一遮比较好? 这一遭过后,微生玦安静不少,端端正正坐在马后,不嬉闹也不揩油了。江凭阑不大习惯他这样,主动开口问:“这附近的城池,哪座最热闹,消息最灵通?” “要说热闹,自然是这天子脚下的皇城,不过说到消息灵便四通八达,当属百里外的杏城了。” “杏城?” “杏城之名取自那里盛产的一种名酒,名酒曰‘杏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 “停停停,我不喝酒,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吧,我要去杏城。” “去那里做什么?你该去人少的地方,方便隐蔽行踪。” “找人。” “什么人非得不要命地找?” “我与一些下属失散了,那里头还有我一个朋友。” 微生玦有些不解,凑近她道:“朋友没了可以再交,你看我怎么样?” 江凭阑沉默一会,再开口时语气不似往常强硬,反而有些淡淡的倦意:“我只有一个朋友,从小到大就那么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微生玦却好似全然没听出她话里的寂寥,笑嘻嘻道:“凡事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你信不信,三日内,我定能同你成为朋友。” 她嗤笑一声,没理他。 “不信?不信我们来赌赌。” “赌什么?” 他神神秘秘地将脑袋探过来,说的却是与赌约无关的话:“听见山下的马蹄声了吗?没猜错的话,父皇已经下了千金令。” 江凭阑侧耳听了听,愣是没听见什么马蹄声,好奇问:“什么是千金令?” “千金令是江湖上的规矩,千金为饵,请君上钩。” 她闻言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老皇帝见自己宝贝儿子在她手上,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便请了江湖人士来。 江凭阑不慌不忙,反倒淡淡一笑:“多少人?” “马蹄声齐整有序,应是出自名门。策马的速度很快,马上人呼吸均匀一丝不乱,应是高手。二十名,二十名高手。” 她望天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计算枪膛里还有几颗子弹。 “你的外家功夫确实很不错,但对上这些内力深厚的高手却未必有胜算。我有办法解决他们,并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赌什么。” 江凭阑这下倒来了兴致:“说说看。” “我若输了,便请父皇收回千金令,从此天涯海角,任君逍遥,微生王朝再不干涉。” “有点意思。”她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倘若我输了呢?” “你若输了,就代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自然也会请父皇收回成命,并且补上个见面礼。” “这么说来,你有些吃亏啊。” “我微生玦就爱吃美人的亏,怎么样,敢不敢赌?”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赌就赌。”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他笑她大敌当前,面色不改,同他笑谈赌约。 她笑他身为人质,从容请缨,替她除去祸患。 江凭阑勒马招呼:“兄弟们,准备干架了。” 大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