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发间沾着潮湿雾气。 虞绮疏才回过神,惊道:“你不是吧,这么早,风露立中宵啊?” “早吗?现在刚好卯时。”孟雪里分给他一块桃花糕。 虞绮疏边吃边想,还说上课,果然是来看日出的。 “这里不叫观景台吧?” 孟雪里含糊地说:“就叫观景台,我道侣搞得。他削了一剑。” 虞绮疏闭眼想象画面,云海间一道剑光,地动山摇,巨石崩落,山顶被移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霁霄带孟雪里回长春峰那天,孟雪里见山间树木高大,枝叶繁茂,视线总被遮蔽。 他喜欢树荫,却想要一个能看到完整、辽阔星空的小平台。又觉得自己得寸进尺,低声道:“要是麻烦,就不用了。房顶也挺好。” 霁霄想了想说:“不麻烦。” 孟雪里感激拜倒:“多谢真人!” 孟雪里回忆旧事,微微一叹。随即站起身,退开两步:“别吃得太饱,拔剑吧。” 虞绮疏一愣:“来真的?” 他知道孟雪里有本事,因为亲眼见证对方打赢周武,但这本事究竟到哪种程度,他还没有清晰的概念。 突然看见孟雪里摆开架势,不心生由好奇。于是一拍储物袋,祭出‘临池柳’。 软剑出鞘,轻薄柔韧的剑身在晨风中摇曳。 虞绮疏问:“你的剑呢?” 孟雪里笑笑:“不需要。你我不动真元,像凡人武夫一样,只拆解招式。” 虞绮疏点头,也笑道:“那可说好了,你不能仗着境界比我高,拿真元欺压我。我从前在家中,练过基础剑式、大小擒拿手、二十四路拳脚……师父小心!” 话音未落,他剑影已刺出,想趁孟雪里不备,打个措手不及,却怕真伤着朋友,留了三分力。 虞绮疏见孟雪里纹丝不动,额发被剑风撩起,心道不好,剑既刺出,覆水难收,蓦然却眼前一花,握剑的右手腕酸痛一瞬。 耳边响起一声低喝:“认真点!” 虞绮疏飞速旋身,定睛再看,孟雪里已抄剑在手,正是临池柳。 孟雪里把剑抛给他:“再来。” 虞绮疏震惊地退回原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右手软剑一抖,银光闪烁噼啪作响,直刺孟雪里面门,却是虚晃一剑,同时左臂一拳悍然击出,拳风如雷。谁知一拳落空,右臂剧痛,好像右腕薄弱穴道,正撞在孟雪里掌下。 那只白嫩、纤弱手掌,便如铁钳般狠狠箍紧。 他心道糟糕,果然自己两手空空,‘临池柳’又在对方手中。 虞绮疏此时明白孟雪里为什么说不需要,只要他们交手,他的剑,就成了孟雪里的剑。或许两人之间的差距,远远超出他原先想象。 但他少年心性,偏被激起倔劲:“再来啊!” …… 西天浅淡月影逐渐消退,东边视野尽头,一线橘金色云层悄然亮起。 虞绮疏脱力瘫在地上,身下草甸仿佛柔软的棉花,让人想陷进去:“我右手要断了……” 他艰难转头,不远处,孟雪里负手立在熹微晨光中,背后云海翻涌。身形单薄,却莫名显得高大。 从第一次对战到现在,孟雪里站在原地一步未动,只凭转身、侧身、回身就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