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被挽, 一个想搀扶, 两人正在为哪种姿势更适合病人放风而各执一词时, 身着金甲,腰佩宝剑的方正平从一边走了出来。 他看见秦秾华,眼睛一亮, 在一身重甲的铛铛声中走到她的面前。 “卑职参见长公主、九皇子。” “方同知不用多礼, 请起罢。”秦秾华笑道。 秦曜渊瞧着单膝跪地的方正平,面无波澜, 却趁秦秾华被分神的时候, 瞬间将她的手夹到臂下。 方正平刚一抬头, 就看见二人亲昵地挽着手臂。他脸上笑意一僵, 带着疑惑起了身。 这个年纪还如此亲昵的兄妹姐弟, 他此前从未见过…… “方同知是在巡逻营地吗?”秦秾华笑道:“可曾用过吃食?” 话音刚落, 少年铁一般的臂膀就把她的前臂给夹住了。 秦秾华往一旁看去, 罪魁祸首望着地面上两只正在爬走的蚂蚁,若无其事。 方正平低头回道:“卑职巡完这一轮,就去换班用食。郳音仍未抓捕归案, 长公主还是多带些人在身边, 以防意外才是。” 秦秾华谢过他的叮嘱, 问道:“方同知, 车队已经出发多日,不知我们如今在什么地方了——还有多久才能出草原?” 方正平细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些过于细了。以至于她被夹在臂膀下的手越发受到压迫。 秦秾华努力忽视好像被狼啊呜一口咬住的前臂,道:“穆氏父子可有异状?” “穆世章每日都在车内,不见客也不外出,穆得和被金吾卫严加看管,禁止一切探望,两人都没有异常。” “穆得和有没有问过外边近况?” “开始几日问过,许是见金吾卫都不理他,之后便消停了。” “穆得和心狠手辣,对父亲却十分敬重,他对嫡子虽不如燕王上心,但还是有几分看重。如今他不问穆世章,不问穆阳逸,连燕王也不问了——”秦秾华皱眉道:“他这几日情绪如何?” “形如枯槁……”方正平眉头紧皱,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出了这样的大事,没有反常才是最大的反常。 秦秾华问:“穆得和如今安排在车队什么地方?” “为了隔开穆氏父子,软禁穆得和的马车安排在后军队尾,由金吾卫重兵看守。” “那便劳烦方同知,把人和车都调到中军尾部来,再把穆世章的马车调到陛下的舆车之后。” 方正平揖手道:“卑职明白,这就去办。” 方正平离开后,秦秾华看向身旁少年:“……还不松手?” 秦曜渊懒懒瞥她一眼,虽然松了手臂力量,但一看就是“下次还敢”。 两人在舆车附近走了一会,秦曜渊看似如常,额头却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秦秾华心里沉重,面上一如平常:“太阳晒得我头晕……渊儿,我们回去罢。” 秦曜渊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返回舆车时,他拒绝乌宝搀扶,拒绝矮凳,如从前那般跨上舆车——她装作没有看到他踉跄的一步。 已经在好转了——她安慰自己。 他至少醒着,更何况,上官景福也说过,只要好生调养,不会有性命之忧。 两人回到车内,结绿送来今日分到的午膳——随着车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