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伸出左手。 “……殿下恕罪。” 上官景福小心解开玄色箭袖的衣扣,将三指搭上手腕了一会,前后换了几个位置,面色有些不解。 他收回手,迟疑道:“……除了没精神,殿下还有什么不适?” “头晕。”秦曜渊冰冷的眸光朝他扫去:“前几天淋了雷雨。” “即如此……”上官景福低下头来:“我开一副外感风寒的方子,殿下先服来看,若有不适,卑职再换方子。” 秦曜渊喉咙里含糊一声,算作回应。 上官景福提着药箱离开后,秦曜渊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身上,低声道: “阿姊——我难受。你摸摸我……” 看在他马甲掉落,从小狼变成了小金狼,又在病中的缘故,她依言抚摸起他的发顶。 秦曜渊得寸进尺,又说:“你摸摸其他地方。” 这次她摸到了下巴,逮着像逗弄猫狗那样,挠了起来。 “其他地方!”他皱眉,不悦地重音强调。 秦秾华拍了拍他的头。 “……你还挑三拣四,有就不错了。” 秦曜渊抓着她的手,往衣领里送:“阿姊……我热。” 秦秾华打在他手背,缩回手后,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脸颊一带。 他倒是没说谎,体温确实比平时要烫,秦秾华皱眉打量他脸色,又没有看出异常。 秦曜渊舒服地叹了口气,左手覆上她的手背,抓着她的手贴上脖子。 “阿姊,你真舒服。” 他的手心更是烫得惊人。 秦秾华皱眉道:“渊儿,你真的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么?” “风寒而已。”他不以为意:“很快就会好的。” 秦秾华原本不以为意:这五年来,秦曜渊没有生过一次病,连咳嗽喷嚏也不见他打过。然而眼下这情景,却由不得她不担心。 从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还真是来势汹汹。 秦秾华看着他微蹙的眉心,这时想不到她的大朔共荣圈了。 她吩咐乌宝打桶冰水来,又将另一只手覆上秦曜渊发烫的脸颊,尽量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他把脸埋在她身上,说:“……我不想吃药。” “你生病了,只有吃药才能好起来。” 秦秾华用依然微凉的手背去为他降温。 在等待药煎好的时间里,秦秾华一直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乌宝提进一桶井里新打出的地下水,她用冰冷的湿手巾贴在他的额头,他又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 秦秾华第四次给他换冷手巾时,他忽然偏头,脸上浮出一抹痛苦,唇缝中溢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她凑近去听。 “娘……不……” 秦秾华重新直起身,反握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面颊,柔声道: “渊儿,阿姊在这里。” “不……” “渊儿,阿姊在这里。” 她不断重复。 轻轻的,平静的,温柔的,像夕阳晒暖的湖水。 秦曜渊渐渐安静下来。 她抚着少年面颊,轻声道: “安心睡吧,有阿姊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 第84章 九皇子病倒的消息传出后, 谭光提着整日围着凤阳公主转的武岳上门探病。 探病路上, 武岳还在不满嘀咕。 “不就是一个风寒么?男子汉大丈夫, 打个喷嚏就上门探病, 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事情只要发生在宫里那些贵人身上, 什么题都不算大作。”谭光瞥他一眼:“殿下和我们年龄相近,但他永远是殿下, 就因为你心里没数,才能让王斗星在殿下那里越来越出头。” “王斗星那个马屁精——”一提这个名字, 武岳脸就皱成一团:“殿下面前夹着尾巴做人,殿下不在, 甩着尾巴啪啪在我们脸上打!总有一天, 我要把麻袋罩他头上——痛打一顿!” 眼见九皇子的帐篷已经近在眼前,谭光严厉地看他一眼, 叮嘱道: “到了——管好你的嘴,殿下面前,不要说三道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