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 累了。 她从床上坐起:“结绿?” 结绿立即走了进来, 她目不斜视, 仿佛看不见床上的少年,神色如常道:“公主可是要起了?” “你是怎么守门的,九皇子进来了也不通报?” “我……” “我走的空路。” 刚睡醒的少年音沙哑低沉。 秦曜渊忽然起身将她环抱,半梦半醒的脸埋在她身上,摸到她的手,五指熟练地穿过指缝, 紧扣手心。 她甩也甩不掉, 那只手和手的主人就像狗皮膏药, 牢牢黏在她身上。 什么狼, 分明是狗!狗皮膏药! 秦秾华气得想打人:“这里是青徽宫,你一会想怎么离开?” “走空路。”腰上的手收紧,少年从容淡定道:“不怕。” 啊! 她的低血压又好了! 秦秾华狠狠一巴掌拍在狼头上,狼毛动了,狼头不动声色,反而往她怀里又拱了拱。 秦秾华:“……” 不气不气真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忽略身上沉甸甸的狼头, 对结绿道:“去打水吧,你一人送进来。” “结绿知道。”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 你知道什么? 不等她解释, 结绿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了。 腰间这双手又带着她想往床上倒。 “……再睡会。”少年闭着眼道。 ……睡你个头! 秦秾华抓起枕头按在他脸上:捂不死你! 鸡飞狗跳的早晨过去后, 擅长走空路的少年攀着窗户消失了, 秦秾华这才去主殿给穆皇后请安。 经过一晚沉淀, 穆皇后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仍有些苍白。 秦秾华尝了药汤的温度,一勺一勺喂着穆皇后喝下后,陪她说了会话,待她重新睡着后,才回到偏殿用早膳。 “公主,陆雍和求见。” 秦秾华咽下一口莲子粥,说:“让他进来罢。” 不一会,一个穿茶驼色内侍官服,衣袖织绣蝙蝠的青年走了进来。 要是刨除那张直视之后会做噩梦的脸,光看脖子以下,便是穿着内侍官服,陆雍和的一步一行也能让人脑补出一副翩翩君子的画像。 他恭敬行礼,站在秦秾华用膳的长桌前,垂首候命。 秦秾华用完了面前的莲子粥,轻轻放下瓷碗,取结绿递来的手巾擦过嘴后,终于悠悠开口。 “刑部的工作如何了?” “回禀公主,一切还算顺利,属下已经开始清查刑部过往的案宗了。” “虽然有陛下谕旨,但刑部那帮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能看到案宗,是你自己的本事。”秦秾华笑道:“若能借孔案一事,翻出和穆氏有关的更多冤案,便是你大功一件,你可有想要的奖赏?” 陆雍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属下确有想要的奖赏。” “你说。” 陆雍和道:“属下既已和过往决裂,第一个想要舍弃的便是这个名字。公主乃属下的救命恩人,还请公主为属下赐名!” 殿内静默片刻,秦秾华扬起唇角。 “……你可愿做本宫的陆吾?” 陆吾神掌管“帝之下都”,还兼管“天之九部”,是昆仑山上的神兽。 这其中深藏的用意,让陆雍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深深地弯下腰,沉声道: “陆吾愿为公主肝脑涂地!” 陆雍和在这世上消失了,从今以后,只剩陆吾。 陆吾离开偏殿后,结绿走了进来,微蹙的眉间染着一缕担忧。 “公主当真相信这人?” “不相信。” “那公主……” “人为什么要去信任一把刀?” 秦秾华笑着从长桌前站起,慢步到妆台前坐下。 她取下头上固发的金钗,轻轻放于台面,锋利的针尖在金色晨光下折射出冰冷寒光。 “能用的时候就用……不能用,就折了它。” 她打量着镜子的自己,漫不经心道: “父皇为回京的兖王设了家宴接风洗尘,各宫现在都忙起来了,我们也不能落下。结绿,梳妆罢。” “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