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没有温度的目光冷冷瞧了他一眼,不置一语。 舒也丝毫没有受挫,尽管无人邀请,他还是极其自然地一个旋身,走在了九皇子身边,仿佛一开始就在同行。 “九皇子经常和玉京公主呆在仙宫,鲜少入这浊世,一定对这些龟……浊人们缺乏认识,不必担忧——”舒也拍着胸脯,自豪道:“我舒也一介凡人,在浊世混迹多年,别的不敢说,但对这些龟……浊人那是了如指掌,今儿一定为殿下安排得妥妥当当,介绍得公公正正,绝不让殿下错认任何一张面孔!” 两人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滔滔不绝,奇怪的组合所经之处,无不引人注目。 秦曜渊专捡人少的地方走,最后找了处无人的假山坐下,和轻松坐上假山之颠的他不同,缺乏锻炼的公子哥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好一会才狼狈爬上假山。 “九……九皇子果然不是常人,连落座的地方都选得如此别致独特!”舒也气喘吁吁坐下,冲秦曜渊竖了个大拇指。 舒也坚信自己的热脸能把冷屁股贴热,然后,他费尽心思想焐热的对象抬起目光,冷冰冰地看着他,吐出简洁明了的一个字: “滚。” 心好痛。 “九皇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怎么……对了,还有句老话是不打不相识,要不你打我一顿,打完,咱们做个朋友,你说怎么样?”舒也坚持不懈地劝说着。 来参加婚宴之前,秦秾华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在婚宴上动武,秦曜渊忍了又忍,奈何有只蚊子一直在他耳朵边嗡嗡嗡地飞来飞去—— 就在秦曜渊忍不住出手把舒也踹下假山时,一声含着啜泣的质问救了他一命。 “郑宗延!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远处,一男一女朝着假山走来,男子在前,女子在后,男的满脸不耐,女的则在身后拉扯,虽衣装雍容华丽,但脸上泪痕斑斑,神色憔悴。 郑宗延停下脚步,一把甩开女子的手,回头恼怒道:“你放手!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你还知道体统?!”女子哭着说:“你在外边置外室我也不管了,可你如今还让外室生下孩子,此事一旦传出,你就是在公然打皇室的脸!” “少拿你娘家吓唬我!”郑宗延怒声道:“别的男人都能红袖添香,倚红偎翠,我为什么不行?还不是因为娶了你这个只有公主名头的女人!仕途全毁不说,还要处处受气!” 舒也在假山上揣着手,一边看戏,一边啧啧有声:“这死龟孙的龟壳厚得当世罕见……” 舒也看了眼一旁的九皇子,他虽默不吭声,视线却定在争执的二人身上,舒也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忙为他解惑:“下边这男的,是从三品浙东都转运使郑东流的小儿子,郑嫔的弟弟,四皇子的舅舅——从小就是个混账,别听他说尚公主毁了仕途,这龟孙连乡试都是托关系过的,会试就更别提了,他压根就没有仕途可毁……” “这女的呢,是已经出嫁的五公主,封号安庆,想必殿下在宫宴上应当见过,不过贵人多忘事,这安庆公主又不怎么出头,不记得也没有什么……” 秦曜渊一声不吭地看着假山下的两人。 他记得她。 如舒也所说,在宫宴上有过几次一面之缘,只记得她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怯怯地叫他“九弟弟”,全因为秦秾华和她说过几句话,他才在脑海里给她留了一席之地。 他冷眼看着安庆公主,不明白她为什么被人欺负到脑袋上了,依然还在拉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