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又在下一秒连忙松开,“也不差这一两日,眼下为少夫人解毒比较重要。” “呵…” 白沉想不到欧阳擎为何会笑,一时间有些懵楞。 “我倒也不是那么不讲情分的人。”欧阳擎薄唇轻翘,清浅的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底,似是安抚透着丝丝感伤。 但是看在白沉眼中,却莫名的多出些意味深长… “去看下吧,省的你整天惦记着。”话音未落欧阳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落针可闻。 白沉双拳紧握,屋内明明只剩下他一个人,却狭隘的令他感到窒息。 他的母亲……他的母亲! 白沉挺拔的腰身骤然倒塌,摔坐在床上的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如魔音一般囚困着他的心智。 整整数年的光景,他从未忘记过。 他的母亲是白景明的妻子,却过得连白家的佣人都不如。自古到今,一旦说起联姻便很少能牵扯到两厢情愿,多是权势与利益的纠葛,而他的母亲便是这场交易中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没有人曾去怜悯过她,因为她胆小懦弱,任由白景明将情妇的孩子接回家抚养也不敢吭声反抗。 可就是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却自杀在他十五岁那年,在此之前她嗑药,脱发,早已经变得人鬼不如。 白家虽然比不上欧阳家,但也算的上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所有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与白家沾亲带故,从始至终就只有他的母亲想要逃离,不惜用自杀的方式。 而他是第二个… 那天是他母亲的头七,来来往往的人俱是一身黑白,因为下着雪,他们撑着足以遮挡住笑意的伞。 也是在那一日,在他母亲的遗照前,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与白景明断绝关系,试图逃离这个纵横穿插着无数条枷锁的囚笼。 令他惊诧的是,白景明并没有像对他母亲那样将他关起来,试图用药物控制,而是令人将执行家法的铁鞭取出,倒钩如冰,鞭挞在他尚且稚嫩的腰背上。 在白沉的记忆中,那一日的雪是鲜红的,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一直以为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或许惨痛或许悲哀,但是那一日过后他终于迎来了黎明。 可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宛如齐天大圣挣扎于如来佛祖的五指山,自以为的潇洒自在,自以为的广阔无际都在如来佛祖攒紧手心的那一瞬间化为乌有… 腰间传来细微的震动,白沉回眸看着,直到震动停止后再次震起才掏出手机。 “白景明,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是你的儿子,所以我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想要我继续为你办事也不是不行,在此之前你必须安排我母亲跟我见面!” 白沉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带给白景明的感受,却好像那几句话是从怒号着的狂风暴雨中穿梭而过,打在他的耳畔,尽是砂砾摩擦带来的刺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