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清楚,她日夜跟着帝姬,比谁都清楚,扶光君没?了后?,帝姬是伤心的。 粉桃隐约得知?,帝姬并非真心想杀了扶光君,那扶光君身份不简单,似与幽都天魔一族勾连,帝姬忍痛在新?婚之夜除去扶光君,是为羽族的利益考虑,帝姬对扶光君说的那些恶毒的言辞,不是帝姬的真心话,反倒是帝姬的失魂落魄和夜夜失眠都是真的。 帝姬表面是在试药,背地里是拿那些药物?折磨自己,麻痹自己。 都三年了,她还是没?能放下这件事。 那扶光君已入了荒墟,这辈子,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见面了。帝姬当日那般狠辣绝情,纵使见面,扶光君心底只?怕也早已恨透帝姬,只?当她是仇人了。 粉桃低低叹息一声,攥起帕子,为羽徽若擦着唇角的药汁。 羽徽若重新?在榻上躺倒,面颊苍白,一脸病容。 粉桃搁下药碗,起身将熏炉里添上安神的香丸。 帝姬每晚需要用上这安神香才能入睡,即便能入睡,常常在睡梦里惊醒。好在今夜的药汤里多加了味助眠的药,今晚的帝姬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在安神香和助眠的药物?双重作用下,羽徽若闭上双目,沉沉地睡了过去。粉桃放下床帐,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 殿内灯烛彻夜长明,因帝姬不喜黑暗,有光才能睡得着。 倏然?,屋子里的灯尽数都灭了,整个寝宫陷入一片黑布隆冬中。 羽徽若被惊醒,睁开双目,却发现自己浑身脱力,四肢瘫在床上,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能。 宫门被推开,泻进来一缕惨白的月光。 月光里,有道暗沉的影子逐渐向床榻靠近。 她在黑暗中努力地转动着眼珠子,说道:“粉桃,是你吗?好黑,快燃灯。” 那影子停在床前,隔着床帐打量着她。 无端起了一阵风,合上屋门,仅剩的一缕月光被彻底隔绝在外,寝宫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羽徽若感?觉到身侧的床榻塌陷下去一块,那人撩起床帐,坐在她身侧,目光无声且阴郁的注视着她。 羽徽若知?道这人不是粉桃了。 他的身上弥漫着股绝望阴冷的气息,就好像是从寒冰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光是被他这样盯着,浑身仿佛浸在十二月的深潭里,生出一股寒意,叫她由内而外打了个冷颤。 “你是谁?” 寝殿内空荡荡的,只?有羽徽若一个人的声音,无人回应。 羽徽若清晰地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阴戾的视线像毒蛇一般缠住她的身体。她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依旧无人应答。 羽徽若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那是一种本?能,恐惧将她包裹,她控制不住地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畏惧。 低低一声轻笑,有惋惜,有嘲讽,有蔑视,还有仇恨。掺杂的情绪太过复杂,羽徽若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她想到一种可能性,声音尖锐道:“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对吗?”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从那里回来! 怎么?可能是他! 羽徽若想发出尖叫,歇斯底里地尖叫。事实上,她的确叫出了声,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落在粉桃和水仙两位宫婢的耳中,仅是低微的哼唧声。 “帝姬,帝姬。”粉桃焦灼的声音跌落至羽徽若的耳畔。 羽徽若掀开眼帘,满目的黑暗被琉璃灯烫出一个巨大的洞来,光晕扑面而来,刺得她双目不自觉滚下泪水。 粉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