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面沉甸甸的,一晃,还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小帝姬又补充一句,“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道路两旁的树上挂着漂亮的花灯,灯火串成长龙,照得人间亮如白昼。鹿鸣珂打开布袋子,五颜六色的石头挤在一起,裹着团灯晕,闪闪发光。 “喜欢吗?”羽徽若期待地问。 羽人的骨子里毕竟还流着鸟族一半的血,很多羽人都喜欢亮晶晶的石头,羽徽若亦不例外。她的宫里就有许多红的绿的紫的黄的宝石,那些都是她从小到大收集的,宝贝得不得了,谁抢她跟谁急。 这些石头也不差,是她刚才在摊子上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晶莹剔透,可好看了,要不是为了和鹿鸣珂培养感情,她才不舍得送出去。 鹿鸣珂不解:“为何送我石头?” 这又是什么新出的恶作剧手段? “送你就送你了,哪有那么多缘由。”羽徽若挤到他跟前,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鹿鸣珂,我的礼物呢?” “我没有钱。” 这倒是实话。他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余钱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其实,他作为凌秋霜的弟子,凌霄阁的核心成员,是有固定月例拿的。羽徽若为赶走他,私下嘱咐过凌霄阁,不许给他发月例。 “那就先欠着。”羽徽若坐拥天下奇珍,哪里稀罕他的礼物,她就是走个流程,“你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 羽族的小吃有两种,一种是人族喜欢吃的,是面粉和糖炸出来的;另一种就是羽族喜欢吃的,用虫子做出来的。羽徽若故意将他带到羽族专用区域,买了半袋子油炸知了,递到他跟前。 鹿鸣珂袖中的手动了动,探出指尖,接了过来,取出一枚知了,正要往口中送去,羽徽若一把抢过来,都扔在了地上:“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 “这有什么。”鹿鸣珂捡起那袋子油炸知了,走到拐角处,将它塞入靠坐在阴影里的乞丐手里。 未入羽族前,他啃过树皮,吃过草根,饿极了,逮到老鼠都能吞下。 这一袋子油炸知了,能卖到夜市上来,已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乞丐满脸激动,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 想不到这怪物并非全然心冷,竟会怜悯一个乞丐。羽徽若解下荷包,拿出一锭金子,丢给乞丐。 鹿鸣珂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那乞丐手脚俱全,沦落至此,有命运使然,与他自己四肢不勤也有关系。羽徽若出手阔绰,天降横财,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你不必事事听我的,鹿鸣珂,我在你面前,不是什么羽族帝姬,你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姑娘就好。” 话本子上说,男女交往,万不可用权势压人。那本话本子里的王爷爱上一位医女,强取豪夺,百般折腾,那医女反倒与他越来越远,终至不可挽回。 真是麻烦。 谈个恋爱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羽徽若脑子麻麻的,转过身去,撩起袖摆,查看手札,然后对鹿鸣珂说:“走,我们去看皮影戏。” 羽族的皮影戏是人族带来的,羽徽若看过一次,就深深爱上了这种表演方式。她买下云香楼,专门用来给她演皮影戏。 羽徽若是帝姬,出门的机会少,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听说帝姬要来看皮影戏,云香楼提前清场,气势恢宏的大楼内悬着无数盏花灯,灯火俱灭,幕布后燃起明黄光晕,照出纸板做的人物,配合着音乐,演绎一出出不同的人生。 羽徽若拈着小点心,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皮影戏,鹿鸣珂在陈州流浪时,不知趴在酒楼的窗外偷看了多少遍。他早已对此失去了兴趣,只有这羽族的帝姬,没有见过世面,当个宝似的。 鹿鸣珂以手支着脑袋,睫羽垂下,半阖起双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