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 罢了,天道轮回,谁又说得清楚? 喝完一盅汤,夜怀央拈起帕子擦了擦嘴,想起这几天楚襄有点拉肚子,晚上得让御膳房做点清淡又新鲜的东西给他吃,正琢磨着呢陆珩就来了。 “臣参见娘娘。” 夜怀央摆摆手,照往常一样翻过身侧躺着,两名宫女在她腰后拉起一块素色丝缎,然后把她的衣裳掀开直腹部,陆珩半跪在边上,隔着足足有一面屏风大的丝缎去触碰她的腰,几秒过后准确地找到了腰椎的位置。 还是没有完全复原,主要是因为生楚襄的时候伤得太厉害了。 陆珩一边挤压着患处周围一边向夜怀央询问疼痛的深浅程度,她都一一答了,不消片刻陆珩心里就有数了,随后退到了外间,等她整理好衣装之后才继续交谈。 “怎么样?这次换了矫正的器具之后是不是好点了?” 陆珩实话实说:“效果是比以前明显了,但还需要再戴一段时间。” “那倒不要紧。”夜怀央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似乎完全不把那个好几斤重的东西当回事,“只要有效果,你我都好向陛下交差。” 她不是担心自己的伤能不能好,而是担心楚惊澜天天记挂着成了一块心病。 陆珩无奈地说:“臣不光要向陛下交差,还得对您负责,更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万一传出去别人说臣连个腰疾都治不好,臣这太医院院首也不必当了,趁早致仕得了。” “腰疾也分好多种,我这是幼时受的伤,现在骨头都长好了,哪有那么容易矫正回来?说是疑难杂症也不为过,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有压力才有进步,臣既然答应了陛下,就一定能治好您的伤。”陆珩顿了顿,又说回了老话,“您只要别太过劳累就行,久坐久站都不可以,小殿下也要少抱。” 说到这,夜怀央忽然瞥了他一眼,牵起一抹谑笑:“我又不会跑去澜王府的池子里捞一整晚的玉佩,怎会劳累?” 先前还一本正经教育病人的陆太医瞬间凌乱。 她怎么连这都知道! 夜怀央冲他眨了眨眼:“怎么样,定情信物找回来了,芸姐这次没让人赶你出去了吧?” “以前也没有!”一提到这事陆珩就把规矩礼仪全都抛到了脑后,差点没跳起来。 “哦,那是我记错了。”夜怀央唇边笑意越来越深,显然是故意逗他,“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陆太医的喜酒啊?” 一语戳中死穴。 陆珩顿时虚了,垂下脸低声道:“太医院还有事,臣先告退了。” 夜怀央心知再打击下去他估计就要扛不住了,于是非常好心地挥了挥手放他回去了,可一想起他前后的情绪反差又忍不住捧腹大笑。 想想当初,再看看现在,他这一跤摔得可真够狠的,不知何时才能爬起来。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事,很快夜怀央就抛到了脑后,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楚襄该醒了,她便起身去了偏殿。 斜阳晚照,余温残留,楚惊澜刚推开光影斑驳的殿门就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 “小坏蛋,吃了满嘴的东西还非要亲亲,娘的脸都被你弄脏啦!” 夜怀央正在给楚襄喂饭,他嬉皮笑脸地往前凑,嘴边一圈鱼泥蹭得她满脸都是,恰好楚惊澜走进来,一大一小同时往门口看去,表情出奇的相似,还挂着同样的鱼泥,顿时让他啼笑皆非。 “你们这是吃饭呢还是打仗呢?” 话音刚落,楚襄格外兴奋地挥舞起胖乎乎的胳膊,还不停地发出呼呼的声音,没咽下去的食物喷得到处都是,桌上地下彻底沦为战场,一片狼藉。 夜怀央失笑,把他的小脸扳回来擦干净,然后纠正道:“是父皇,不是呼呼。” “呼呼。”又一坨黏糊糊的鱼泥飞到了她脸上。 伟岸的身形在落座于旁边,紧接着就响起了严肃的训斥声:“坐好,吃饭不许说话。” 某只肉球虽然不见得能听懂楚惊澜在说什么,但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立马不再胡乱发音和喷饭,不知比刚才老实多少,只是在鼓着腮帮子努力吃饭的同时那双大眼睛也滴溜溜地瞅来瞅去,甚是机灵可爱,夜怀央看着又忍不住笑了。 正好月牙来收拾战场,楚惊澜就把楚襄扔给她了,然后径自搂着夜怀央进屋了。 “今天陆珩来看过之后怎么说?” “他说恢复得不错,再戴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楚惊澜淡淡地嗯了声,视线从远处的楚襄身上掠过,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他就没个歇气的时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