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屈和对命运的抗争,深深打动了他,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那个站在场中的少女,见她十四五岁,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眸若秋波,肤色白嫩,今天出席百花宴会的闺秀没有一个长得差的,她在其中并不算太出众,但她周身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坚强的气质。 辛婧柔的字传到三位评委手中,三人看过之后也觉得很有趣。梁夫人道:“辛姑娘,一般的女孩子练字都练簪花小楷,你为什么练习草书?” 辛婧柔道:“小女此前也曾练过楷书,却总是写起来束手缚脚,直到后来开始写草书,才觉得恣意肆自,这大概是……性格使然吧。” 梁夫人笑了笑,她绝没有反对女孩子写草书的意思,反而觉得应该大力加以推广。 段女先生又问道:“不知辛姑娘师从哪位大家,我怎么一时瞧不出来?”辛婧柔这一笔字写得极具水准,可偏偏三位评委谁也没有看出她的师承来。别的出场的几个女孩子,要么家学渊源,要么是本身就出身于书法世家,可辛婧柔出身侯府,祖父父亲都不是读书的料,三位评委才关心她的师承。 辛婧柔有些尴尬:“我一直未曾得到过名师指点,都是自己在家里瞎摸索的,倒叫三位先生见笑了。” 段女先生道:“难怪了。” 三人听了这话都有些动容,单凭自身的爱好,能摸索着把字写到这种程度,可见辛婧柔的天赋是极高的,不说是出类拔萃的天才吧,至少比贺静初、杭小姐的天份高上不少。 辛婧柔的字和杭小姐的字比起来,其实各胜擅场,很难说谁比谁写得更好些。不过杭小姐双手能够写字似乎比辛婧柔更胜一分,但是若论起字的意境来,辛婧柔又胜了一筹。 一时间三个评委难以决断,梁夫人投了辛婧柔一票,段女先生投了杭小姐一票,赵女先生委实难决,干脆弃权。 辛婧柔和杭小姐算是一比一打平。百花宴会举办了这多次,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三人只得去请示嘉和帝。嘉和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若将两人全部定为魁主吧。”又看了叶元信一眼:“五皇子意下如何?” “也好!”叶元信摇着纸扇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就算这一局打成平手,大周也已四比二的绝对优势领先,就算是大齐赢下了剩下的两局,也顶多是个平手罢了。 这里是大齐的地界儿,大齐作为东道主,打平就算是输了。 既然两方的boss都同意,梁夫人便宣布,辛婧柔和杭小姐并列为魁主。 辛婧柔虽然没有赢下这一局,但是打成平手也殊为不易,因此三公主对她还是颇为感激。辛婧柔坐回自己的座位,四面八方都是火辣辣的眼神,羡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不屑的也有之。 算起来,她这个魁主的含金量虽然不算太高,但是大齐这一方,除了三公主还没有人得到过魁主呢,她是第一个。钱琳更是嫉恨的眼睛里都要滴出血了。 接下来要比的是作诗,比赛也愈发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为了防止闺秀们作弊,比如说事先请人把诗写好了,在赛场上直接读出来之类的。需要三位评委现场出题。三人研究了一会儿,出了一道不算太难的题目——咏雪。不但要咏雪,且要在诗中加入数字。 这一次轮到周国守擂,周国派出了一个姓张的少女,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看着十分可爱。这个小姑娘一看就十分活泼聪慧,考虑了一炷香之后,当场做了一首诗出来:“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去,禽窥素艳来。明年独自律,先发映春台。” 不但咏雪且有含有不只一个数字,而且意境悠远,实为一首上乘的佳作。 在场的小姑娘们差不多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本来作诗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谁都能做出几首来,而三位先生出的题目并不算太难,齐国闺秀中很是有几个人做了诗出来,可是和人家真正的高手一比,就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几位想把自己的诗作抛出来的人,这下直接当了缩头乌龟,毕竟谁也不想出面丢丑。 梁先生一连问了三遍:“现在的擂主是张姑娘,大齐有没有人要挑战张姑娘的?” 一时间谁也不应声,若是大齐一方弃权,那么后面的一场就不用比,大齐就输了。 嘉和帝和钱皇后都是始料未及,虽心里着急,面上还是故作轻松。 三公主急得头顶冒烟,目光从大齐的闺秀身上一一掠过,见她们全都面有愧色地垂下头,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