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给守林人磕头道歉,发誓不准再犯了。” 王大妮的爷爷是村里的里长,德高望重,村里有什么争端,一般会请里长主持公道。 “我爷爷问守林人,说为啥半夜在外头点灯浪费灯油,守林人说他和媳妇走散了,约定凤阳重聚,怕媳妇找错地方,就夜间点灯指引回家的方向。” 一席话说的村女们都泛起了少女心,“哇,戏文里头才有这种痴心人呢。” “他会打猎,还有本事杀狼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媳妇是个有福的。” “都说了路上失散,不知他媳妇是死是活,若不在人世了,这不白费灯油嘛,好可惜啊,我家炒菜都用不了那么多油。” 朱棣并不知他的形象在村口闲言碎语中发生了转变,村民看他的目光从嫌弃变成了同情。 一天夜里,春雷滚滚,下起了暴雨,滋润了大地,村民们从雷声中惊醒,暗道总算春暖下雨,到了春耕的农时。 朱棣担心油灯熄灭,半夜起床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踩着木屐开门去院门口查看。 刚一开门,他隐约听见有阵阵叩门声,这风雷席卷而来,吹散了声响,本以为是幻听,可接下来一道闪亮将山地之间照的如同白昼! 油灯依然在院门口挂着,随着风向猛烈摇晃,灯芯在摇摆中忽明忽暗,有时候似乎即将熄灭,却总是能绝处逢生似的重新亮堂起来。 一个梦过无数次的人影站在院门前,虽撑着雨伞,却遮不住阵阵风雨的侵袭,已经全身湿透了,惊喜的看着院墙上那个木炭所写的“棣”字。 “妙仪。”朱棣低声叫道,近乡情怯,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相认,怕这一切只是无数次梦境中的一个,一旦触碰,徐妙仪就消失了。 徐妙仪闻声看去,穿过低矮的竹篱、穿过昏暗的灯光、穿过道道闪电、穿过无处不在的风雨、穿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望去。 “朱棣。”两粒晶莹的水滴从冻得苍白的颊边落下,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作者有话要说: 让暴风雨,不,是让狗粮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165章 风雪夜归 朱棣提着一桶热水搁在门外,敲敲门,无人应。 “妙仪,水烧好了。”朱棣又敲了敲门框。 里面传来徐妙仪懒懒的声音,“提进来。”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盼团圆,风雨夜归人。风雨中的妙仪望着山上唯一的光亮处寻来,和朱棣时,全身湿透,像个冰人,朱棣忙去灶下烧热水,供她驱散寒气。 朱棣身形一僵,推开房门,闭着眼将水桶搁在门口,闪身就要出门。 徐妙仪似乎有些不快,“把热水倒进浴桶,天那么冷,难道要我自己去提啊。” 朱棣身形一晃,忙扶着门框稳住了,背对着徐妙仪说道:“非礼勿视,君子动之于情,止——止乎于礼。” 徐妙仪起了玩笑戏弄之心,故作娇嗔道:“动动脑子嘛,拿块布蒙住眼睛。” 朱棣蒙了眼,提着水桶朝着戏水的声音而去。 但朱棣觉得蒙在眼睛的粗布根本不管用: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脑子里却出现了无比真实的幻觉: 一盏油灯,灯芯快要烧焦了,豆大的一点点光,却比太阳的光芒更亮!照着浴桶里的女子纤毫必先!她肌肤赛雪、细腻柔软,水珠飞溅上去,犹如雨中荷叶的表面,咕噜噜顺着肌理的方向滚落,不留一丝痕迹。 湿透的乌发盘在头顶,上面裹着厚厚的手巾保暖,有几缕不老实的碎发从手巾钻了出来,俏皮的在粉嫩的脸颊般打着卷,往颈脖处延伸,蜿蜒扭曲仿佛盘山的小道,发尾贴在锁骨处才停下,随着呼吸缓缓翕动着…… 哗啦啦! 传来阵阵拍水声,热水蓦地捋直了碎发,湿漉漉的头发顺着锁骨继续往下延伸,那里白色奇峰凸起,正是—— 朱棣咬紧了舌尖,剧痛终于强行终止了脑中的幻觉。 可这时徐妙仪突然停止戏水了,一切归于静谧,只闻得外头风雷暴雨之声。朱棣提着热水停在屋中间,找不准浴桶的方向。 这时幻觉冲破了疼痛的围追堵截,再次在脑中浮现,甚至比刚才更加清晰! 朱棣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修罗场,正在渡劫似的,若放任这样下去,他今晚坚持“止乎于礼”,恐怕要付出咬舌自尽的代价了。 幸好这时徐妙仪说话了,“往前走三步。” 朱棣照做。 徐妙仪说道:“再走两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