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仪回头,见马三保面色憔悴,气踹嘘嘘。 徐妙仪将马三保拉到城墙下一个僻静处,问道:“怎么回事?燕王殿下呢?” 马三保喘息方定,说道:“殿下本来要见您的,可突然接到密令,匆忙收拾了几件盔甲兵器就外出了,要奴婢来和您说说,不要等他了。” 徐妙仪问道:“他做什么去了?” 马三保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是秘密君令,奴婢没有资格听的。” 徐妙仪狐疑的问道:“以前燕王和周王微服在北伐军充军时,你不也照样跟在身边伺候吗?” 马三保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一次不准任何人相随,殿下说最快半年,最晚一年就回京,要您不要担心。” 徐妙仪沉吟片刻,问道:“亲王身份贵重,即使执行秘密君令,身边肯定跟着贴身护卫,你是燕王府的总管,这次燕王带去了几个护卫?” 马三保微微一怔,说道:“二十个。” 徐妙仪问道:“锦衣卫那边派了几个人?” 马三保说道:“这个奴婢不清楚。” 徐妙仪说道:“哦,改日我试探一下毛骧。” 马三保说道:“锦衣卫的嘴可紧了,啊——徐大小姐,你在做什么?不要乱摸奴婢,奴婢的清白啊!” 徐妙仪强行掏空了马三保的口袋,还摘下了他的荷包,将一些随身的物件都倒在地上,逐一查看,突然将灯笼举到了马三保的面前,直照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的眼怎么发红?” 马三保慌忙说道:“风迷了眼,揉红的。” 徐妙仪冷笑道:“胡说八道,风能迷眼?你又没有见风流泪的毛病,沙子才能迷眼镜呢。” 马三保叫道:“奴婢心急说错了,是沙子,沙子!” 徐妙仪揪着马三保的耳朵,一直拉扯到了秦淮河边,“什么沙子,你把我当傻子吧。这是你的手帕,半湿,一股咸味,分明是哭过了。” 马三保顺着徐妙仪的力道歪着脖子叫道:“对对对,是哭了。大过年的想起了死去的爹娘,伤心的哭了,奴婢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徐妙仪指着脚下冰封的秦淮河说道:“送你下去洗个澡,保管立马和黄泉下的父母团圆。” “不要!”马三保哭叫道:“奴婢不会游泳啊!” 徐妙仪说道:“不要紧,死人自然而然就浮起来了。” 马三保哭道:“奴婢现在不想死,奴婢想以后寿终正寝和父母相见。” 徐妙仪将马三保按倒在冰面上,“那就说实话,朱棣到底怎么了?” 马三保哭道:“奴婢不能说啊,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徐妙仪说道:“给你三声考虑时间。” 马三保哭道:“奴婢不能说,奴婢若说了,燕王会打死奴婢的!” 徐妙仪:“一。” 马三保的脸贴在冰面上,冻得寒毛直竖:“奴婢不敢说。” 徐妙仪举起岸边的石头,朝着冰面砸去,冰面一声炸响,产生了如蜘蛛网般的裂缝,冷冷道:“二。” 马三保的耳朵已经听到了冰层下的流水声:“奴婢会死的!” 徐妙仪:“三。” 马三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招!奴婢什么都招!” 马三保抹着泪说道:“正月初五那天燕王进宫家宴时喝多了,在宫里午休解酒,借着醉意调戏一个美貌宫女——” 徐妙仪打断道:“你又胡说!朱棣品行端正,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马三保哭道:“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那宫女和您长的有些相似,估计燕王殿下醉后把她当做您了,扯着宫女的袖子说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皇上大怒,怒斥殿下酒后失德,当场鞭打殿下,还扬言要夺了殿下亲王的爵位,贬为庶民呢!” “我心匪石”这种情话的确是朱棣说过的,徐妙仪半信半疑,“皇上是个小心眼,最记仇不过。皇子犯错,事无巨细,都会记载在《御制记非录》里,以示惩戒,还抄录分发给皇室示众,以儆效尤,这种醉后失德的丢脸事怎么没有听周王说起过?” 马三保说道:“是皇后娘娘出言阻止了,为殿下开脱,说殿下喝多了,一时糊涂,又没真将那个宫女如何。再说殿下尚未婚配,传出这种事情终究不好看,将来朝中大臣谁会把女儿嫁给殿下呢。皇上最后将殿下打了一顿泄愤,鞭子都抽断了,还骂殿下忘本,命人剥去殿下的华服,穿上平民的粗布衣裳,将殿下送到凤阳乡下地方打猎种地,自生自灭,不准带仆从,也不准带任何金银,更不准离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