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道:“遵命。” 正要掩上大门,忽听见门口有人尖声叫道:“公主驾到!” 孟说吃了一惊,忙命人拉开大门,果见江芈公主一身雪衣,芳华绝代,婷婷站在门前,不由得愣住,嗫嚅道:“公主,你……你怎么来了?”江芈微笑道:“我不能来么?” 孟说自从在凤舟上拒绝与公主交欢后,被她狠狠打了两个耳光,她从此再没有跟孟说说过一句话,却不知道今晚为何忽然一改常态,变得如此和颜悦色。 庸芮抢过来道:“公主是贵客,理该由主人出迎,请公主稍候,让臣进去通传。”江芈道:“有劳。” 孟说垂手站在一旁,头也不敢抬。自从荆台之行回来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令尹昭阳府中为寿宴做准备,很少回王宫,自然也很少再见到公主。他偶尔听到过一些传闻,说是而今在楚威王身边侍奉的都是太子槐和公子兰,再也不是江芈公主,大约是受了关于她两个弟弟身世流言的牵累。一直承欢膝下的掌上明珠,忽然遭逢母亲去世,又被父亲冷落在一边,想来她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 只在那浅浅的一瞥间,他发现她瘦了许多,昔日丰润的脸庞深深凹陷了下去,本就苗条的身段愈发纤弱,才花样年华的公主,竟是有几分深闺怨妇的落寞了。他虽然初时惊愕她竟会强颜欢笑地出现在这里,但很快猜到她今晚的用意——她失去了母亲,也等于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依靠,必须得竭尽全力来讨好太子。毕竟,她是两个弟弟的唯一寄托、唯一希望。 不知怎地,他心中忽然一紧,异常难过,命运让公主变成了这副样子,而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江芈倒是若无其事,招手叫道:“孟宫正。” 孟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躬身应道:“臣在,公主有何吩咐?” 江芈歪着头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深潭似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怅然来。 孟说不禁心头一热,低声道:“公主有事尽管吩咐,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芈微笑道:“当真?” 她反问得十分平静,但孟说还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不禁面上一红。他自然知道对方意有所指,想解释当初在凤舟上拒绝与公主亲热仅仅是因为她还在为母亲服丧期间,于礼不合。他喜欢公主,心中也渴望将来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娶公主做妻子,虽然那只是一个极渺茫的希望,但在那之前,他绝不会碰公主一下。如果仅仅因为欲火就玷污了公主的清白,既对不起公主,也对不住自己。 江芈道:“孟宫正,这是你第二次说这类的话,我可是记住了。”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似怨非怨。 她就站在他面前,距离如此至近,但他却看不透她的心,仿若天上的浮云一般缥缈蒙蒙,遥不可及。 幸好这时女主人南娟亲自降阶出迎,赔罪道:“公主大驾光临,臣妾不胜荣幸。原以为公主伤心华容夫人之事,身子不好,未敢惊扰,想来是臣妾的不是了。” 江芈笑道:“夫人何须见外?你是太子的姊姊,太子是我的兄长,你也就是我的姊姊。姊姊过生日,妹妹理该来道贺。” 南娟道:“公主有心。”命孟说取来一枚绿牌,亲自为江芈系在腰带上,道:“公主请进吧,大伙儿正在等你。” 公主侍从随即抬着一个大箱子跟了进来。孟说问道:“这是什么?”江芈回头道:“这是我为夫人准备的寿礼。” 楚国习俗,宾客会在宴会中向寿星祝寿献礼。南娟虽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但既是公主所送,料来非同小可,便命侍从直接抬去宴会厅外。 孟说见那箱子大的可以藏下一个人,有心拦下查验,可又忌惮公主,不敢开口。南杉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低声道:“宫正君放心,那箱子虽大,内中的东西却极轻,不会有人藏在里面。” 孟说仔细一看,果见两名侍从各用一只手提着箱子两边的铜环,脚步甚是轻快,丝毫不似有重物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命人掩上大门,用木柱闩好。 11 南娟引着江芈进来宴会厅时,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这位美得惊人的公主身上。江芈却是熟视无睹,径直走到上首,笑道:“太子哥哥,你来得好早,怎么出宫时也不叫我一声?” 她兄妹二人素来有不和的传闻,众人听到公主语气中大有撒娇之意,显是跟太子极为亲切,不由得愣住。 太子槐自然知道江芈今晚不请自来是为了讨好自己,她将来必然要嫁去诸侯国,但两个弟弟公子冉和公子戎还在楚国。她刻意示好,无非是指望自己将来即承王位后对她的弟弟好一些。可想到之前华容夫人母女利用父王的宠爱多方构陷,想要废掉自己的太子位,不免很有些要当面报复的冲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