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激到了神经,她整个人都有些混乱,随即抱着那盒子就往宫外跑。 耶律瑾只愣了一下,几步追上,一把拽住她,喝问,“你去哪?” 花吟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竖着眉毛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莫不是我离了你还不能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吟也是恨极,怨极,口不择言道:“你还想管我不成?你又有何资格管我?你我尚未成亲,在一起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不过就是苟且的男女罢了!” 耶律瑾被她气的青筋乱跳,面上青黑一片,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什么?你想听什么?这些年我对你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这假意的奉承迎合我也是累了,既然撕破了脸,索性就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个痛快。耶律瑾,就你这破烂性子,我早就受够你了!如今,你是万人之上的王,富贵尊荣;母亲家人聚在,并不是孤单一人;身子是好的,又不妨碍传宗接代,你还要我作甚?我这样恶毒的女人,一门心思的只想害你,又不愿生养你的子女,如此弥天大罪,你就算将我做成人彘也不为过,可是在此之前,你先将欠我的都还了我。还不清?那好啊,咱们就此割袍断义,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耶律瑾握住她的胳膊不放,使了大力,眸子仿似淬了寒冰,“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你是想回周国找凤君默?” 花吟也是吵架吵糊涂了,冲口而出,“凤君默至少不像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呵呵……”他冷笑,“什么前世轮回,我看就是你心中所想罢了,你是不是一直盼着嫁给凤君默,就算是为妾,也欢天喜地的,只恨不能一偿所愿!” 都说话赶话,气头话,花吟当即飞快的答道:“是又怎样!” 这句话大大的刺激到了耶律瑾,看那面上情形竟有些目眦尽裂的感觉,他也不说话,一甩手,将她丢在地上,愤然离去。 花吟跪在地上,方才双膝着地,那大理石的地面砸的膝盖骨“嘭”的一声,花吟的泪随即就溅了出来,她也不起身,顺势就跪趴在地上,细回想和耶律瑾这一路走来,多是磕磕绊绊,浓情蜜意正酣之时,总会有一场兜头冰水浇的人遍体生凉。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至少此刻,她真是累的无以复加,只觉这一次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以往的恩爱缠绵俱都记不清了,只将昔年他对她的不好,都过了一遍。 想到伤心处,又抱着早夭的孩儿痛哭一场。真真是越哭越伤心,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似得,满脑子都是他的不好,哭的很了,也产生了幻觉,前世今生交叠在一处,直将个耶律瑾贬损的一无是处,形同恶鬼猛兽。越是这般想,越觉得在王宫多待一刻,都呼吸不得,也不管身子疲乏,精神涣散,抱着装有婴孩骸骨的木盒子,用蓝布打包好,抽噎着离开了。 彼时晨光熹微,花吟哭了半宿,身上困倦劳乏,经历了重重打击后,大起大落间,精神也有些涣散,竟真就直直奔向出宫的大门而去。 因着耶律瑾之前本就是抱着“兴师问罪”的心来,不欲人打扰,将甘泉宫的下人都撵了个干净,现下反倒方便了花吟。 出了甘泉宫,因着天色尚早,大雪漫天,宫道上并未遇见什么人,倒是巡逻的大内侍卫瞧见了她,领头的喝问一声,“什么人!” 花吟怒回,“滚!” 侍卫们瞧这气势俱都吓了一跳,众人定睛一瞧,有人认了出来,嘀咕道:“瞧着像甘泉宫的那位。” 众人经这一提醒,纷纷回过神来,只是这位娘娘衣着单薄,头发也没有挽起,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乍一看去,踏雪而来,衣袂翻飞,长发轻舞,仿若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一般,待得近了,但见她面上泪痕遍布,神色哀戚,竟叫人止不住的生出怜惜之情。侍卫们唬的不轻,也不敢硬拦,急急派人去寻敢拦的人。却也不能就任由她在宫内横冲直撞,只隔了几步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花吟一路跑的急,虽则眼睛肿的看不清路,但宫内她熟悉,就算是闭着眼,凭着感觉,也不会跑错路。这内城门还没走出去呢,大海领着一干宫女太监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尚未走近就喊了起来,“哎呦,祖宗唉,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随即一挥手,宫女太监就将她团团围住了。 花吟也不说话,谁拦她,她就踢谁。 这些个宫人寻常都是贴身跟在大海身边办差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