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南宫瑾都一一含笑看过,人潮竟也随着他的走动呈现出波浪一般的纹路,但所有人又几乎自发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曾经他是吏部侍郎,虽政绩卓著,但却不得民心,因面冷心狠,能叫小儿止哭。如今他的心照旧狠,只不过戴上了虚伪的面具,旁人竟然都忘却前尘,都当他是救世菩萨了。 走着,走着,仿似是无意识的一望,善堂四扇大门洞开,人来人来,隐约可见里头大夫正在诊治病患。 那个位置……他一个晃神,仿似见到昔日那人一脸认真的望闻问切,时而蹙了眉头,时而莞尔一笑,安慰般的拍拍病患的肩。 待他回过神,却见一女子款款朝他走来。 “丞相,”她福了福。 “朱大小姐,”南宫瑾压下心中的不耐,面上一片和煦。 朱大小姐努力不让自己脸红,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与他说了一会话,无非是民生民情,她是商贾,贴近民生,自然要比许多闺阁小姐懂得多的多。 南宫瑾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名副其实的贤相,听完后,这才一点头,说:“朱小姐辛苦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这才转身离开。 他刚走,梁飞若就跑了来,望着她发呆的方向看去,用肩膀撞了下,说:“花老板刚才过来了,又走了。”她口内的花老板即是花二郎。 朱小姐回头看了表妹一眼,“哦,”了声。 梁飞若又说,“你这样盯着别的男人看不好吧,我看得出来花老板喜欢你。” 朱小姐不高兴了,“那你心里不是一直都是那个花三郎吗?怎么又常和那个姓吴的侍卫眉来眼去的!”吴侍卫,乌丸猛也。 梁飞若一愣,继而俏脸一红,生气道:“你胡说什么呢!”言毕气呼呼的跑回了善堂。 朱小姐面上也闪过一丝不自在,暗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都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明明是高不可攀的,可是当他微笑着看向自己的时候,只觉得天地间都失了颜色,只有他,如日月星辰,满身光华,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然站在了他面前。 ** 长街人潮汹涌,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明明如此的热闹,可是为何他却觉得异常的孤独寂寥呢? 明明每个人都对他笑脸以待,冲他说着恭维的话,称赞他,吹捧他,或真心,或假意,但无论怎么说,他这个丞相做的很成功,看,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的舅父用毕生的辛劳换来一声无用的虚名,他呢,才大半年而已,就已经轻松的得到的。 还有你,花小神医,你才离开这里多久,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提起你了。 他们这些人,记得的,只是现在或是将来能带给他们恩惠的人。 譬如……现在的我。 非常讽刺是不是? 那么你,若是料得如此,会心寒吗? 恐怕不会吧,因为你也是个狠心的人。 我都做好了准备迎你回来,你却迟迟不归。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去找你。 可是…… 可是…… 快点回来吧,若是你再不回来,我也要学他们那般,忘记你了。 ☆、第180章 叱干阿立 大概半个月后,花吟察觉到照顾自己的女犯给自己送来的饭菜有毒,幸而她才吃了几口,忙翻找药箱,催吐,引毒,解毒,女犯不明情况,眼神慌乱不敢动。--花吟解了毒后,大喜过望,拉住女犯询问情况,女犯听说饭菜有毒,吓个半死,当即磕头不迭,抖如筛糠。花吟尚未将她拉起,狱长刚巧过来,尚未进门就听到女犯在拼命解释什么,当即也不管不顾,从腰间拔出佩刀就朝女伴的脖颈砍去。若非花吟猛的将她一推,只怕就血溅当场。花吟忙解释缘由,狱长浑不在意,不就个女犯么,死了就死了,当即就说重新给她换一个,花吟心知这女犯若是换了恐没个好下场,忙说不用换,就她很好。狱长也就随了她,继而挥挥手让女犯走,解了衣裳径自趴到花吟内里的床上,让花吟给他松松筋骨。 这地方待的久了,湿寒入骨,很多人都会有身子骨酸痛,僵硬的毛病。这狱长也不例外,经常会肩酸背痛,浑身不得力。但是经过上几次被花吟按过后好了许多。 花吟用药酒擦了手,只想尽快打发了他,好继续调查那毒药的事。 她一面顺着狱长的穴位一路按压,一面想着心事。 方才那毒药药性极其古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下的手,况且她才来这儿,除了治病救人,没得罪过一个人干过一件坏事,要说结了冤家更不可能。 难道说…… 师兄这是试探她来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只粗糙大手反手攥住了她的右手。 花吟一愣,却见那狱长看了自己一眼,皱皱眉,又实在看不下去的样子,偏过头,说:“你往后就留下来跟了我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