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默一身素色衣裳,并未佩任何利器,倒是乌丸猛,因为他从来都是剑不离手,此刻也只是抱在怀里,整个人不动如山,堵住他的去路,本来凤君默已然到了寺内,但被乌丸猛一路逼退到了寺外,花吟稍稍松了一口气。丞相大人是被凤君默误杀的,这事相府内其他下人知不知情花吟不知道,但乌丸猛作为南宫瑾的心腹定然是知晓的,这位爷生性暴戾狠辣,此刻居然忍着没有爆发,倒让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这一看之下又惊的她又是一身冷汗,乌丸猛虽则没有出手,但眸中杀意毕现,甚至带着剥皮拆骨的狠意。 花吟顾不得许多,疾步走到二人中间,面朝凤君默说:“你怎么过来了?”面上使劲冲他使眼色暗示他快些离开。 凤君默黯然,“我只是想给老丞相上柱香,”他素来敬重丞相,本来早就想去相府吊唁,但皇祖母与母亲甚至连皇上都不准他出宫,一来怕相府的人给他难堪,这本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怕烈亲王知道他出了宫,会大义灭亲。如今老丞相停灵建国寺,他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之前也是听小沙弥说送灵的人早就离开了,这才正大光明的入了内。 乌丸猛听了此话,冷哼了声,眸底寒光一闪。 花吟心头一跳,快步走到凤君默面前,直接上手推他,“你快走吧!快走,快走,”又压低声音道:“南宫瑾还在里头,他最近很不好,我怕他控制不住,再说,等我们走了,你随时可以过来,又不急于这一时。” 凤君默眸色深沉的看了花吟一眼,见她神色憔悴,眼圈都是黑的,竟不自觉的握住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叹,正要转身离开,突听的一道极冷极冷的笑声。 花吟一凛,循声看去,果见南宫瑾笔挺的站在石阶之上,一身雪白,面色冷的仿似千年寒冰,她不自觉的推了凤君默一把,只希望他不管不顾的快些离开。但凤君默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他是王族贵匱,正人君子,他很自然的站住步子,转过身,情绪复杂的拱手道了句,“南宫兄。” “我尚未来得及去寻你,你倒自己过来了,甚好,甚好。”南宫瑾嘴角一掀,几乎从齿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凤君默无言以对,面上难堪。 “猛,”南宫瑾死死的盯着凤君默,双眸瞬间浴血。 乌丸猛会意,将手中的剑扔向南宫瑾。 南宫瑾却只是用玄铁软扇一拍,打向凤君默。 花吟本就站在凤君默身前,那剑直直朝她飞来,凤君默不得已一跃而起劈手接住那剑。 南宫瑾见他握剑,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玄铁软扇飞快的一拆,竟连成了把软剑,剑端挥过,灵蛇一般,剑尖直指凤君默,眼角余光扫到花吟傻了一般动也不动,南宫瑾怒极,厉声呵道:“闪开!” 凤君默虽然不想和南宫瑾对决,但南宫此刻来势汹汹,他试图说了几句和解的话,但见南宫根本听不进去,且剑势越来越凶猛,只得集中精力应战。 花吟站在一侧,心急如焚,南宫瑾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眸血红,招招致命。而凤君默就相对冷静的多,他一味防守,顾虑颇多,因此处处受制,往日能战个几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的二人,此刻也才五十招过去,凤君默身上已然好几处剑伤。 “猛大人……”花吟忍不住冲乌丸猛大喊,“夫人再三叮嘱过,此事需得暂且隐忍,不可鲁莽行事。他毕竟是烈亲王世子。若是有个万一……” 乌丸猛偏过头,根本不理她。 花吟见与莽夫说教无用,急的抱住头就冲到二人中间,南宫瑾正与凤君默战的不可开交,花吟这般无头苍蝇一般的胡乱冲撞,自然危险重重,而南宫瑾已然失去了理智,眼里除了要取其性命的凤君默,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一剑下去险些割破花吟的喉咙,凤君默迅捷转身,抱住花吟,后背却结结实实被划了一剑。南宫瑾不等凤君默反应,抬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旋即飞身而上,待凤君默抱着花吟滚落在地,南宫瑾的剑已然抵在了凤君默的咽喉处。 花吟倒在地上,仰视着南宫瑾,那一瞬间,她仿若看到了来到地狱的死神,眸子暗沉的深不见底,透着浓浓的死气。上一世那个恶魔般的他竟在此刻与现在的他重合了。花吟心底发凉,只觉得骨节寸寸冰寒入骨。 南宫瑾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他动了动手中的剑,凤君默脖颈处便渗出了血,只要再深一寸,他就能割破他的气管,让他丧命当场。 却在这时,突然一道白雾扬起,南宫瑾迷了眼,眼睛一时痛的睁不开。南宫瑾本要一鼓作气刺死他,花吟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握住那双刃软剑折向一边,大吼一声,“走!” 南宫瑾虽眼不能视,却感到剑身被制,猛然抽开,花吟只觉得十指都要被削断了般的痛,旋即满手鲜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