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我怎么了我!你说过,我是朱家的儿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就是找人绑了两个人,玩玩儿怎么——” “啪——” 霍皖衣有些惊异。 没想到朱易才竟也会挨一记耳光。 “爹……你打我?”就连朱易才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满脸错愕,缓缓捂住自己的脸颊,吼道:“你凭什么打我!这么多年,我要什么有什么,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朱章平咬着牙:“因为你糊涂!” “我……我查过了,他和那个梁尺涧没有靠山!爹,你难道还不相信我?我以前玩的那些人,从没有一个是敢——” “你还敢说!”朱章平抬手又欲给他一耳光。 但这只手刚刚抬起,看见朱易才瑟缩畏惧的模样,说什么也落不下去了。 朱章平目眦欲裂,死死瞪着朱易才,过了片刻,他转过头看向霍皖衣,神情冰冷:“……霍公子,我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我一向娇惯他,将他养成了这个性子。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都请霍公子原谅。” 这并非是自以为犯错的道歉。 而是近似于命令。 正如霍皖衣所想,能教出朱易才这种无法无天的卑鄙小人,这整个家族,尤其是朱易才的父亲,是真真切切难辞其咎。 朱易才有多目光短浅,朱章平就有多么目中无人。 父子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同的是,朱易才还在随心所欲,朱章平却知道什么是利什么是弊。 霍皖衣道:“朱老爷看重我是科考小试的头名?” 唯有因为这个,才能让朱章平一反常态,不允许朱易才玩弄他人。 朱易才立刻道:“爹……你听我说,一个头名真的——” “闭嘴!” 朱章平呵斥罢,神情依旧是冷冷的:“既然霍公子知道,我也不用多做解释。虽说只是小试,但霍公子是如此多的学子中最为出彩之人,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易才做的事情,确实不对,但也希望霍公子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聚财。” 他唤来管家,当着霍皖衣的面道:“去取千两银子,我要送给霍公子。” 这便是朱章平的诚意。 霍皖衣挑眉道:“朱老爷是想用千两银子将我打发了?” 朱章平道:“不是打发,而是我代易才赔罪。他做了错事,是我太惯着他,以后我会好好教导……” “朱老爷的教导未必然好。”霍皖衣忽而截住他的话语。 朱章平道:“霍公子想说什么?” 霍皖衣道:“朱学子能有今日,不正是朱老爷‘好好教导’的功劳?若不是朱老爷放任自流,以势压人,让无数苦主无处申冤,无路可走,朱学子岂会像现在这样狂妄自大,不知轻重。” 这一字一句砸下来,朱章平脸上的冷意更重:“霍公子是在指点我?” 霍皖衣道:“我不会指点人。” 朱章平未语,朱易才却开口道:“你懂什么,那群人拿了钱就不再追究,不都是因为钱吗!反正我玩够了都会给钱,比他们写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句管用多了……再说了……你长得这么勾人,要是本少爷玩得高兴了,还会多给你银子……” 朱章平冷声道:“易才!” 朱易才悻悻住口,但是目光还是落在霍皖衣的身上,来回打量。 这种目光让人厌烦。 霍皖衣蹙了蹙眉,淡淡道:“朱老爷说了这么多话,不就是因为我身后并无靠山,而朱老爷却有钱财傍身。在朱老爷心里,我只是个小试头名,卖我一个面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赏。我只能点头,不能拒绝。” 朱章平道:“霍公子是个聪明人。” “不错,”他干脆利落承认,“一个小试头名,说厉害,也没有太厉害。但这毕竟是盛京,是天子脚下,一个小试头名若真的被我儿子做了这种事,你的名声毁了事小,我朱家被追究的事却大。易才不懂,但我懂,霍公子也懂——” 霍皖衣神色带笑:“所以朱老爷想要我吃下这个亏,拿着千两银子,就算是封口了?” 朱章平道:“霍公子别无选择。” 霍皖衣偏过头去,叹息道:“我若不是这个头名,那我的下场绝非如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