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让大家看看,想想,揭榜之日,你们两人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哟——这马车也没有多宽敞嘛。” 朱易才好似自己看到了似的,煞有介事道:“两个人坐一块儿,那是胳膊挨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哎唷哎唷,这可真是太亲密了!” 阴阳怪气得很。 梁尺涧确实是个君子,这种胡说八道败坏他人名声的言语,对于梁尺涧而言,更是污言秽语,光是听听,便觉得耳朵受到了侮辱。 他冷着脸:“朱易才……你……” “这位……朱学子,”霍皖衣忽而开口,眉眼间凝着几分笑意,“听你的意思,你倒是个心直口快,耿直赤诚的好人。这般说来,朱学子定然是素有文采,品性高洁,不屑与那些势利小人为伍。” 漂亮得如同那张脸一般的嗓音缓缓响起。 每说一个字,朱易才的背就不自觉挺直一分,语气傲然:“正是!” 霍皖衣道:“那霍某便有一事不解了。” 朱易才问:“你有什么不解?” “既然朱兄文采斐然,品性高洁,那今日的排名榜上,朱兄不说名列第一,也该屈居第二罢?” 顺着他的指尖,朱易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榜。 朱易才涨红着脸:“……文采、文采这种东西,岂能用排名来定高低!” 找到借口,朱易才立刻又道:“且让大家评评理,自古以来,多少诗圣词仙才华横溢,却与科考无缘……这凡事皆讲求缘分,有时运气稍差,不能证明什么。” “哦?” 然而霍皖衣神色不变,泰然自若道:“如此说,朱兄排名不高,文采却还是力压群雄,比榜上的任何一人,都更有才华?” 朱易才道:“我可没这么说!” “那我便不懂朱兄的意思了。” 朱易才道:“我在说我自己运气不好,可没有说是别人文采不行。” “如此,”霍皖衣漫不经心地捻着指尖,淡淡道,“朱兄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运气不好?” 他好似设下了个陷阱。 朱易才自觉不是个蠢人,自然不会轻易就跳进这陷阱里。 只见朱易才面带得色,倒是掸掸衣袖,略一拱手,做了个十足的君子派头:“诸位……我等都是递过引荐信,得了允准方走入学府的人,既是身家清白,亦多有风采。能踏入学府大门,参与小试者,哪怕落榜无名,亦是读尽圣贤书,值得我等敬佩。” “霍兄,霍头名,你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想让朱某出丑,可朱某行端坐正,俯仰无愧天地,更无愧他人!今朝你言辞犀利布下陷阱,却没想到我一身正气,绝不轻易受你算计……” 朱易才越说越是沉浸,他细长的眼睛勾起,形成个不甚良善的笑容。 “我等都是苦读数载,愿以满腔热血为黎民百姓谋福祉,纵然榜上无名,或名次不高,也不曾减少一丝一毫为国为民的大善之心。运气好或不好,文采高低如何,那都是世人的评判,既然生而为人,但求问心无愧!” 话至此处,理应有所喝彩声。 可是朱易才拂袖挺身,袖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到垂落在侧,也不听任何人喝彩。 他与霍皖衣隔着这段距离对望。 霍皖衣似笑非笑的神情渐渐变成笑面,却格外意味深长。 霍皖衣道:“没想到朱学子竟是如此舌灿莲花、高情大义之人。” 朱易才觉得哪里不对。 他皱着眉头,张开口,就快脱口而出一句不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