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涣散,痴痴出神。 ——霍皖衣从赌场直接上了二楼。 原本守在二楼的看守想要拦他,打眼见到他帽纱下的颜容,吸了口气,左顾右盼着小心翼翼将他迎进房中,对着面挂有山水彩画的墙叩了两下。 做完这一切,看守方抱拳离去,留下霍皖衣一个人坐在屋里。 这里很熟悉。 霍皖衣随意找了张座椅坐下,靠着木桌,指腹来回抚摸着桌上花纹。 他不过等了片刻,那面挂着画的墙便动了,从里推开,走出个黑衣金领的人影,长发未束,似乱不乱地搭在肩侧,正正衬了那张意味风流的脸。 那人看见他,也不吃惊,反而撩开衣袍坐在他对座,斟茶扬眉:“你还能走出相府,谢紫殷对你看得也不算严。” 霍皖衣道:“我如果想走,总会有机会走,相府不比天牢,看得再严也走得出去。” “霍大人话里有话啊,是,相府不比天牢,可霍大人前些日子不就关在天牢里吗?可不能怪兄弟没来救你,劫狱的事情不多,劫天牢的几十年也出不了一桩,为了身家性命,兄弟这段时日也是夹着尾巴做人,也是有难处的。” 霍皖衣指尖一顿:“展抒怀,你不来劫狱,也不来看我,还算什么兄弟?” 展抒怀道:“还活着就很算霍大人的兄弟了。先帝一死,我们都知道事情糟糕透顶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最大的树倒了,我们只会更倒霉,不会变得更好。再者说,我们后来又接到风声,谢紫殷不仅活着,还成了新帝身边的重臣……” “我们要是想见你,那是避不过谢紫殷的,一旦被他知道我们的下落,不要说来看你,就连我们还能不能活着,这家赌坊还能不能有,可都是未知之数。” 霍皖衣道:“听你的意思,我还要赞赏你急流勇退,有勇有谋了?” “哪里哪里,”展抒怀一打扇子,笑得一派风流,“只要霍大人好,我们就好。谢紫殷娶了你,那是奇耻大辱,兄弟们可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要为你报仇。” “报仇?”霍皖衣嗤笑出声,“展抒怀,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才会让你有自信在我面前满口谎言?” 展抒怀道:“此话怎讲。” 霍皖衣道:“你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我是罪人,过得如履薄冰,随时都可能被新帝发作。你以前和我称兄道弟,自己甘愿放低身份唤我一声霍兄,是因为我有权势。如今你说要为我报仇,这难道是什么划算至极的买卖?” “你都知道了,”展抒怀叹息,“那你还来做什么?我没有直接赶你出去,也没有报官说罪人畏罪潜逃,更没有告到相府上让谢紫殷来拿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啊,霍大人。” 霍皖衣蜷起手指,淡淡道:“如果我能进宫,去见新帝一面……那我就能重新站在朝堂上。” 展抒怀道:“可你没有机会去见新帝。” 霍皖衣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展抒怀问。 霍皖衣道:“新帝登基,不出两月,必然会去偕陵山敬告天地,祭祀祈福,这是我去见新帝的最好时机。” “谢紫殷会让你去?” “他不会。” “那这怎么算是个最好时机?” “展抒怀,你经营着这家赌场,并不单单只是在骗钱的时候聪明,”霍皖衣面带笑意地冷嘲,“你认识的人何其之多,稍微运作一时,足以让我见到新帝。” 展抒怀摇扇扑风,闭目深吸了口气,叹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都说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