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配方卖给我了,应该已经被开除了吧,似乎不用特意挖? 小鬼面无表情,专心看香料架。 武七问肖重云:“你老板人不聪明,钱给的也不多,你为什么替他做事?” 肖重云想了想:“知遇之恩。” 他就低声笑了,走到肖重云身后,低声问:“知遇,先要‘知’才是‘遇’。如果我给你更多的钱,你帮我做事?” 肖重云挺奇怪的:“你们也做香水这块?” “不。”武七说,“我们只是偶尔走私香料。” “那一行我不擅长,况且我懂得也不多。鼻子真不好用。” 他摇头:“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掌掌眼就好。” 有一次,武七的茶喝完了,阴沉沉地,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肖重云仿香遇上瓶颈,专心致志,也没注意他在旧沙发上坐了多久。他突然开口:“周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仿永恒之夏吗?其实有个故事,不知道你爱不爱听,今天我特别想讲。” 话声刚落,肖重云手一抖,蒸馏过的香料落地上,满地玻璃渣。他想都没想,就去伸手捂住张松的耳朵:“他没听。” 武七故意扬眉:“怎么了?” “您之前说过,”肖重云道,“想活就不要听。我老板还年轻,他还有个公司要养,能不听就不要听。” 武七笑了。那个笑容很浅,挂在嘴边,像是随时就要消散一样。他站起来,走到肖重云身后,手越过他撑在调香台上,几乎贴着他的背,轻声耳语:“那我就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肖重云脑子飞速运转,回想自己这几天言行,是否有失,一无所获:“武爷,听了还能活吗?” “我最近越来越觉得你有意思,”武七道,“肯帮我做事,就能活。” “你知道南洋以前有个肖家吗?哦,现在没有了,他家长子改姓张,算是破门自立了。肖家次子据说当年继承遗产时,两龙夺嫡,被他下狠手的哥哥关起来,关得精神还是哪里不太正常,再也没能见人。周先生,这个故事不可怕,你手怎么在发抖?”他把手按在肖重云的手背上,声音近得几乎要咬着耳朵,“肖家当时可真的是家大业大,就连我们教授,做点什么事情都得特地去跟肖总打招呼。以前这里怎么说呢,算是半个肖家的产业吧。” 肖重云知道,他在家族通讯录上见过这个地址。 “干我们这行,最讲究信誉。你说,究竟什么事情,能让人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呢?” 肖重云没开口。 “钱。”武七告诉他,“很多很多的钱。你好好仿香,到时候我会给你,你想都想不到的那么多的钱。” 男人放开他时,肖重云已是一身冷汗。 所幸的是,他想要的东西,那天晚上,终于成功了。 肖重云傍晚时借口散步,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甚至去办公楼门口望了望。这栋楼虽然带着独立小院和大量隐私空间,从外表看,就是栋保安挺多的办公楼。每天会有人上门,办理一些类似贷款的业务,也会有看不出身份,形形色色的上把钱送过来。肖重云归纳概括总结了一下,这就是个异国他乡的黑社会窝点。 他散完步回来,就站在窗前,看挂在天上火红火红的夕阳。 张松问他:“我们真的能回家吗?” 肖重云伸手捏小鬼的脸:“说带你回家,就一定会带你回家。” “你的手在抖。” 肖重云于是把手收回来,笑了笑。 终于夕阳落了下去,月亮深了起来,深夜院子里都是昆虫的鸣叫。肖重云打开窗,接了两条床单,带着小鬼往下翻,翻进内院。 他的房间在三楼,床单只够得到二楼。从二楼到一楼,是顺着一根老旧的水管往下滑,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生怕一不注意,就断了。 楼下的保安正在别的地方巡逻。 走廊的保安睡着了。 大门敞开着,门口的保安也睡着了。 肖重云这几日,没有调制“summer day”,而是调了另一款香水。这款香水没有名字,方子是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听来的,特别复杂,是款安眠香。这种香水大量用了具有麻醉效果的莨菪胺,以及制作某种违禁药品时是会使用胡椒荃。这两款都是安全的日化原料,只在不同的使用方式,有不一样的使用效果。 肖重云借着张松的鼻子,没有仿“永恒之夏”的花香,而是仿了下楼小院里植物混杂的奇异香气。他将这样的香水,借散步之名,洒在小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