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正在那里哭丧。 我和祁天养走进去,祁天养刚收起黑伞,我们就发现阿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们。 有了昨天在田埂上被祁天养扇了一巴掌的事,她现在见到祁天养,也是黑着一副脸,好像欠她钱似的。 祁天养却摆出了寻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都在这里了,你爸还喊我来,看来这里有你搞不定的事啊。” 阿年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便转身往上走去。 祁天养扭头对我做了个鬼脸,便拉着我跟她一起上楼了。 到了楼上,才发现原来赤脚老汉让我们去的那一家,就是楼下办丧事的那一家。 这是个挺小的两居室,里头挤了一屋子人,逼仄狭小的客厅被布置成了灵堂,从桌子上的遗像来看,死者是个耄耋老太。 地上跪着几个妇女号丧,典型的小家庭丧事。 祁天养皱了皱眉,不得已对阿年开口问道,“这……办丧事喊我来干嘛?点穴落葬,难道你不成吗?” 阿年白了他一眼,“就你能,我连看风点穴都不行了?” 祁天养嬉皮笑脸道,“就是知道你能干,所以才不知道你爸把我喊来干嘛啊。” 阿年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就在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啊”的惨叫,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只见她大概三四十岁,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一副长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她看起来就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对着阿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姑娘,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啊!老东西又来了!又来了!” 妇女抓住阿年的一脚,死死的不愿意放,阿年一脸的嫌弃,挣脱了好几下,才算甩开了那妇女,“我帮不了你,你要跪跪那个去。” 说着,阿年指了指祁天养。 那妇女愣了愣,看到祁天养,好似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绝症患者,扭过头来又给祁天养磕头,“小伙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祁天养有些不耐烦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光给我磕头有什么用?” 妇女这才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这死掉的老太太是她婆婆,一年前得了肠癌,拖拖拉拉的躺了一年,前几天死了,家里就张罗着办丧事,按说老太太已经八十了,也算是白喜事,所以家里人倒也不算特别伤心,都齐心协力的来了。 可是自从老太太死了第二天,这媳妇就开始做噩梦,每天都梦到老太太来索命。 现在这妇女已经吓得不敢闭眼了,可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睡觉呢,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就在刚才,坐在里间床边,一个不小心就打了个盹,结果就又梦到老太太来索命。 祁天养听了,皱起眉头,“这不合理啊,你是她的儿媳妇,你们是一家人,她总缠着你不放干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