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是倒了血霉碰上杭澈,我两辈子没被人如此管束过,梁父管不了我,林昀管不住我,无良子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杭澈他凭什么!” 第17章 十七 阻出墙 回到雨前楼,已是夜半。 贺嫣以“开导小师弟”的名义,在杭澈的严密的视线下,大摇大摆地进了解惊雁的房间。 解惊雁速度快,先回到酒楼,已经趴在床上,枕头蒙着脑袋,看样子还在不忿。 贺嫣好笑地拉开被子,故作威严道:“起来”。 解惊雁在师长面前从不忤逆,之前没听贺嫣两次命令,他已经觉得自己不对,此刻乖顺地依言坐得笔直。 贺嫣给小师弟讲道理:“惊雁,有些规矩得忍。” 解惊雁脖子一下就梗起来了,到底还是愤怒:“明知那规矩没道理也要忍么?” 贺嫣:“从小到大,师父罚你的,师姐师兄训你的,都有道理么?” 解惊雁想也不想地点头:“都有道理。” 贺嫣当头一个爆粟子:“脑子坏了是不是?我好多次训你都是捉弄你,记打不记疼了?” 解惊雁还是点头:“你是师兄,自然是对的。” 贺嫣:“错!若我都是对的,你方才为何前两句话不听我的?若我犯错之时,因为我是你师兄,你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我错么?” 解惊雁技巧地掠过了前半句,只回答了后半句:“我自然是跟着师兄的。” 贺嫣反问:“所以,你看,在你这里,师兄说的都是对的;那么那个严大人,在他那里,皇帝说的都是对的。你和他本质上都是‘是非不分’之人。你又凭什么指责他呢?” 解惊雁被反问地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贺嫣正以为自己教育成功了,解惊雁又冒了一句出来:“不一样,小师兄是为我好的,还有师父、大师姐和二师兄都是为我好的,我听你们的不会错。就算你们是错的,我和你们一是家人,无论如何也要站在一起。但那个姓严的,他平白抢别人的东西,还敢大言不惭,他就是错的!阴险狡诈蛮不讲理,凭什么让他得逞!” 说到后半段,又怒了,眼睛瞪得滚圆,杀气腾腾。 贺嫣头痛地当知心哥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替皇帝收地里的东西有什么错?” 这问题就深奥了,解惊雁被问的一时语塞。 一本书都写不明白的问题,贺嫣不是政治老师,也不想给小师弟上政治课,做师兄的只想把是非问题给小师弟捋清楚,于是捡突破口道:“方法不对,地里的东西,他可以自己打,但不能用抢。” 小师弟一点就通:“对,长安令又不是抢劫令,他凭什么用抢。” 贺嫣再引申:“为什么他不对,我们还要忍他?” 小师弟拧眉费劲的想。 贺嫣没办法用“量变决定质变”这种哲学理论给一个古代修真少年解释,费尽心思深入浅出地讲道理:“因为时候不到。” 小师弟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反问:“何时才到时候?” 贺嫣终于把问题绕到结论了:“等到能打服他的时候。” 小师弟:“……” 这才是他的小师兄嘛! 解惊雁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又问:“既然如此,等着!我明儿就去打服他!不,我现在就去打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