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放这儿就行了,我先去查房了。” 那一盒馄饨格外滚烫,陆昭险些拿不稳。 她揭开铝制饭盒的盖子,一股香味儿扑鼻而来,浓浓的肉香里裹挟着葱花的馥郁,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陆昭咽了咽口水,拿过筷子,夹了一个馄饨喂进嘴里。 窗外是浓浓的夜色,窗内,陆昭捧着这温暖的食物,用一个个馄饨驱散了心底的恐惧。 她坚信陆宁一定会好起来的,没有什么能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陆昭吃完那盒馄饨,去厕所把碗洗干净送回去,然后上楼去看陆宁。 重症监护室在三楼,她一路爬上去倒也不觉得累,只是心里仍没法放松,愁着那剩余的几百块医药费,还有接下来的住院费,这些加起来,对目前这个家来说无疑于天文数字。 陆昭停在三楼的楼梯口,手指扶着楼梯扶手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冒汗的手心微微发冷,她在那里站了几分钟,紧咬的牙关迟迟无法放松。 最后她松开手,快步朝重症室走去。 外面值班的护士不认识她,得知她是病人家属后,脸上浮出一丝同情,陆昭只当没有看见,对护士说:“我能进去看看我弟弟吗?” 护士说可以,拿了一套绿色的衣服让她穿上,“这个是防止细菌的,你穿上,在里面也不能呆太久,我敲玻璃你就得出来了,知道吗?” 陆昭点点头,把衣服穿上,从头包到脚的进去。 嘀嘀的声音从黑匣子里传出来,陆宁手臂上插着一根管子,液体从半空的玻璃瓶里滴下来,从手臂的针孔里流进身体里。 陆昭站在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陆宁。 真难想象,今天中午他们还一起吃了饭,陆宁还说他下个星期就要去省一中比赛了。 陆昭问他第一次代表学校去比赛时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想,颇为害羞的一笑,回答道:“害怕输。” “为什么?” 他看着她说:“输了就没有奖金了,我那时特别想给姐姐买身漂亮衣服。” 陆昭没问他后来给陆昭买了没有,她当时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一个这样的弟弟真好。 世事难料,才一眨眼功夫,那个鲜活生动的陆宁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双眼紧闭,仿佛再也不会醒来似的。 陆昭低着头,仔细打量他眉宇间的青灰,他失去生气的样子让她无所适从,她握住他打点滴的那只手,试图用体温去温暖他冰凉的手掌,但是怎么都捂不热。 陆昭心里慌得要命,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护士在外面轻敲玻璃,提醒她该出去了。 陆昭直起身,替陆宁掖了被角,出了病房。 护士见她眼睛红红的,想到里面那个可怜的孩子,这种事见得多了早已经麻木,只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又转头去忙自己的。 陆昭坐在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陆国富去了哪里她此刻也不怎么关心,只仰靠在椅背上,头抵着墙,紧绷的大脑却是放松不下来,大概因为太紧张了,脑仁儿疼得厉害。 夏天还没过去,医院的夜晚却凉得很,陆昭缩在椅子上,被穿堂风刮擦着身体,她这一天下来经过了数番折腾,加之心里大惊大惧,早已经疲惫得不行,但偏偏没办法得到片刻休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陆宁。 便不得不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看他一眼才能安心。 后半夜好不容易靠着睡了一会儿,又被恶梦惊醒,如此反复,外头天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