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一本正经,也不知怎么回事,陆忠听了觉得这话讽刺得很。 但一对上陆昭的眼睛,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这个侄女虽然是陆家的长女,但从小就不讨人喜欢。 按说她人长得漂亮,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应该会博得关注才对,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陆家也不指望她能成为一个高考状元。但是,陆家真正注意到她的人没几个,反倒是陆忠的女儿陆凤更得人喜爱些。 后来陆华的媳妇儿生了陆宁,陆家真正意义上的男丁,陆昭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这也是陆忠盯上她的原因,想着反正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娃,到时候就说是走丢了,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在意的。 可惜,成也陆昭,败也陆昭。 不过现在碍事的老头子不在,自己的计划还是能成功的。 陆忠对此充满了信心。 程哥的人这几天一直跟着他,他怕把陆昭吓着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回来。上回被程哥的手下堵在巷子里,被逼着答应这两天就要把陆昭送过去,若非如此,他也不用半夜偷偷的溜进来了。 诊所里有夜诊,外面还有几个人在输液,陆忠怕惊动其他人,很快把灯关了,对陆昭说:“时候儿不早了,你快些睡吧。” 陆昭乖巧地应了一声,躺了下去。 却是没有睡,也不敢睡。 她如今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真被陆忠不明不白的给掳走了,想要自救恐怕很难。 所以她夜里都不敢睡得太死,怕陆忠出阴招。 陆忠关了灯后,就着一把椅子蜷缩着,打算就这样将就一晚。 陆昭待他鼾声响起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陆忠要卖了她这件事虽是板上钉钉了,但她若去向旁人求助,也是没人会信的,就算信了,也未必帮得了她,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陆昭起得早,屋里已经不见陆忠的人了。 陆昭正奇怪他去哪儿了,就见陆忠提着早点进来了,他长得还算端正,但形容促狭,看着给人一种猥琐邋遢的感觉。 陆忠很快进了屋,将早点递给陆昭,满脸笑容,“快吃吧,这家店的包子可好吃了。” 陆昭接过,刚想咬,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他,“大伯你吃了吗?” 这丫头木是木了点,还挺有孝心的,陆忠心里顿时有些不是个滋味儿,但想要还债的心情压过一切,心里的情绪很快便被有意的抛开了。 “我不饿,你吃吧。”陆忠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 陆昭点点头,“挺好的。” 陆忠好歹有了些安慰,看病的钱没白花! “我等下问问大夫,你什么时候可以走?咱们先在城里逛逛,顺便买些东西回去。”陆忠自认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他算漏了眼前这姑娘早已不是他的大侄女了,哪里会信他的话。 但是陆昭还是很乖巧地说:“都听大伯的。” 陆忠喜出望外,“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陆昭见他快步地出了屋,然后低头咬了一口包子。 这包子里的馅儿是韭菜猪肉,菜多肉少,裹腹是够了,但是要说好吃,还远远说不上。 陆昭把两个包子吃完,又喝了豆浆,这里陆忠回来了,一脸兴奋地跟她说,“昭昭,大夫说了,咱们今天就能走了。” 搞得他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似的。 陆昭心里清楚他打的是个什么算盘,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道:“好。” 陆忠没急着接陆昭走,只身出了诊所,说下午再回来。 其实上午走或者下午走,对于陆昭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她知道陆忠这一走铁定是去找债主了,所以她等着。 陆昭这里也不急,躺在床上想了会儿事情。 看着周围这由陌生到熟悉的场景,她有些想大宁朝了。 想远在大宁朝的阿爹阿娘和兄长们,想皇帝陛下,还有她那一屋子的医书,那可是她的半生收藏啊,可是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猥琐的大伯,还想卖了她。 陆昭叹口气,缩进被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摸到脖子上的玉佩,这玉佩是跟着原主的,不知怎的陆昭觉得眼熟。 她把玉佩举到眼前,借着光看。 玉佩用一根细红绳从顶端的小孔中穿过,圆形中间是一块镂空的图案,类似于生肖,但是那生肖看着比龙还要嚣张些,长长的胡须缠绕在玉佩边缘;整块玉呈一种暗红色,像红玛瑙,但又不是。 陆昭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悻悻然放下了。 玉佩服帖在肌肤上,温温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玉佩是不是好东西,但这是原主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陆昭把玉佩重新握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