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府,他学会了划船,学会了抓鱼,学会了游泳,学会了辨别草药,跟着画师学画画,跟着乐师学谱曲,跟着武师傅学武艺,甚至还学了一点粗浅的木工活…… 这悟性,就连刘诏都说生平仅见。 “就怕他慧极必伤。” “不一定。”顾玖认为刘诏是杞人忧天,“烜哥儿跟着我们游遍山川湖海,接触三教九流,见识广博,心胸开阔。学得越多,越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而不是钻牛角尖。所谓慧极必伤,多是环境闭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见识到天下,却忧心天下。只见人性之恶,不见人性之善。” 刘诏看着烜哥儿,果然是个爽朗好男儿,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性格。 烜哥儿这个年龄,以他的见识,同龄人中,无人能比。 所学很杂,没有动摇心性,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三观。 他们住在江陵府这段时间,江陵书院山长崔七经常提着一壶酒上门拜访。 他见烜哥儿悟性极佳,起了爱才之心,于是建议道:“可否让皇长孙殿下前往书院读书,和同龄人相处一段时日,或有好处。” 顾玖欣然答应。 烜哥儿野了这么长时间,是该收收心,到书院接受熏陶。 于是乎,烜哥儿结束了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的日子,进入书院读书。 他的学习程度之深,所学之丰富,普通夫子根本教不了他。 崔七给他开小灶,请名师大儒教导。 在书院期间,烜哥儿又接触了道家,佛家,阴阳家,墨家,理工学派…… 全新的知识领域,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烜哥儿一头扎进了新的知识领域中,乐不思蜀。 刘诏私下里嚷嚷道:“当心成了书呆子。” “放心吧,当不了书呆子。在书院还不忘每天上山抓鸟下河摸鱼。书院投诉了好几次,池塘里养的鱼,都快被他伙同一群学子给偷完了。经常半夜三更抓鱼烤着吃。” 刘诏闻言,哈哈大笑,“有朕当年的风范,不错不错。比他老子还调皮三分。” “烜哥儿是要比老大更有野性。” 散养的孩子和圈养的孩子,的确有所不同。 野性十足的烜哥儿,适应力超强。 江陵书院除了崔七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就算这样,短短时间,他就在书院混出了名堂,手边围着一群学子,俨然老大风范。 难免和其他几派学子发生冲突。 他是阳谋阴谋齐上阵,三两下干翻对手,成了书院当之无愧的霸主。 崔七再次提着酒拜访太上皇和太后娘娘。 他抹了一把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皇长孙殿下,在书院混得风生水起,几个地头蛇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书院上下,奉他为头领,很有点山大王的气势。” 刘诏闻言,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他又说道:“区区山大王,算不得什么。要是有本事混个将军做做,倒也不错。” 顾玖看出崔七还有未尽之言,于是问道:“烜哥儿是不是又闯祸了?” “太后娘娘多虑了,皇长孙殿下做事还是很有分寸。最近山里面闹匪患,娘娘也知道,江陵府周围山多地少,匪患不绝。当地官府剿匪不力,跟山匪熟悉地形狡兔三窟也有关系。皇长孙殿下得知这个情况,开始煽动学子,将各家护卫家丁小厮组织起来训练,说是要上山剿匪。” 事关重大,崔七管不住皇长孙殿下,只能偷偷告状。 “胡闹!” 刘诏恼怒,“半大小子,学人剿匪,当心把性命交代。” 顾玖却说道:“此事不宜强硬打压,应积极引导。你熟悉军事,此事你负责。” 顾玖当甩手掌柜,将责任甩给刘诏。 刘诏琢磨了一番,调来当地驻军负责剿匪。烜哥儿则带着他训练的人,作为后勤辅助。 “先让这小子见见血,才知道打仗可不是儿戏。” 顾玖赞同这个办法。 经过周密部署,部队进山开始剿匪。 此去三月,爬山过河,条件艰苦,总算端了匪徒的数个老巢,击毙匪首。缴获大量物资人口。 这回剿匪,剿得很干净。 山里面至少能太平个十年八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