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草原我们不去经营,敌人就会经营。敌人不仅经营草原,反过来还要狠狠踩我们一脚。” 顿了顿,刘诏继续说道:“没了北荣,大周也不经营草原,不出几十年,草原就会诞生新的民族。什么西戎东荣,全都是狼子野心,都打算劫掠大周过活。儿臣以为,不能再走历朝历代的老路,是不是可以尝试走一条新路,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儿臣想着,新路再坏,也不会比前两年的情况更坏。” 文德帝眺望远方,皱眉思索,“你们想走什么样的新路?” 刘诏说道:“前几年,得父皇允许,在草原上修建了一批堡垒要塞。依靠这些堡垒要塞,有效阻截了西凉骑兵,并且建立一条行有效的补给线。经略大草原,可以以这些堡垒要塞为中心,统计人口牲畜。” 文德帝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经略草原,所需花费几何?这笔钱从哪里来?草原牧民牲畜,能提供多少税收?堡垒要塞若是被蛮族学去,反过来对付大周,又该如何?” 刘诏显然早有准备,他沉着道:“儿子仔细考虑过,所需费用主要来自三部分。一是设立定点集市,抽取牲畜交易税。二是建立酿酒行业,抽取酒水税收。三是矿产税收。草原也有矿产资源,值得花费心思去经略。如此过个几十年,说不定能在草原建一座城池。” 文德帝笑了笑,“想法很好,但也仅仅只是想法。你把你的想法在朝堂上说一说,朕敢说没有一个朝臣会支持你这么做。” “儿臣明白!儿臣不着急,此事需慢慢筹谋。” 文德帝赞许地点点头,“有想法很好。做事不急不躁,切忌冲动,方能做成大事。” “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刘诏躬身说道。 文德帝朝常恩看去。 常恩知机,当即带人远远退去。 侍卫将整个山头围起来,确保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文德帝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刘诏坐下来。 刘诏选了一个小石头,坐在下首。 文德帝以闲聊的口吻问道:“同朕说说鲁侯!朝廷可有办法节制他?” 刘诏思虑了片刻,郑重说道:“鲁侯大势已成,很难节制。若是采取强硬手段,怕是难以避免兵祸。” 文德帝眉头紧皱,“难道就没办法对付他?非要朕将西北割给他吗?有了西北,进一步他就想拥有整个大周。就算会起兵祸,也要想办法除掉鲁侯这个心腹之患。继续养着他们裴家父子,终有一天会养虎成患,养出一个乱臣贼子。” 文德帝很着急,他想尽快解决西北军的问题。 再解决了北荣西凉这两个外患后,西北军俨然成了大周的内忧,是最大最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刘诏不疾不徐地说道:“父皇息怒!儿臣的想法,能避免兵祸就尽量避免。儿子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可用。” “说来听听。” 刘诏用手指蘸水,在石头上随意几笔,勾勒出西北大致的地形。 “可以尝试驱狼吞虎之策,驱使鲁侯亲率西北军朝西进攻。朝廷提供一部分粮草,剩下的粮草,允许西北军沿途劫掠,以战养战。” 刘诏的手指一点点移到西凉位置,“若是西北军能攻下此地,此地遥远,派流官治理不太现实。不如大方一点,将此地封给裴家。令裴家世代经略西北以西,大周兵峰坚定往西。而且还可以借此地练兵。将新兵蛋子一批批拉过去,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与此同时,草原的堡垒要塞将成为大周名副其实的第一道屏障。这是儿子的一个初步想法,父皇意下如何?” 文德帝盯着石头,久久沉默。 水迹渐干,逐渐消失。 文德帝的目光却没有移开。 长久之后,文德帝长舒一口气。 “这是你个人的想法?” 刘诏摇头,“李大人也有相同的想法,这是避免兵祸的不得已举动。” 文德帝再次问道:“你的想法里面,顾玖参与了多少?” 刘诏愣在当场。 文德帝哈哈一笑,“你还想瞒过朕,做梦。如此长远的谋划,如此大手笔,一看就像是顾玖的行事风格。她喜欢一石数鸟,做一件事总是想方设法照顾多方利益。这个方案,等于是裂土封侯,拿西凉的土地做人情笼络住裴家和西北军。 朕猜测,鲁侯应该无法拒绝。毕竟对上朝廷大军,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同时他又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局面僵持,却不能永久僵持。西北军向西推进,简直是神来之笔。” 刘诏偷偷冒出点汗水。 他是真没想到,父皇如此犀利,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机会有顾玖的影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