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顾全却出了一头的冷汗,“老爷息怒!小的听说,献红薯种子纯属意外,并非诏夫人有意忽略大人。而且这回陛下也给了大人赏赐,说不定等开了年,大人就能升一升。” 顾大人呵呵两声,挥着手,厉声说道:“休要说这些好听的话安慰本官。本官吃够了教训,再也不肯信一个字。她就是嫌弃这个家,嫌弃本官。 就说这回赏赐,为何老大顾珽能升官,本官却毫无动静?显然是她亲自到陛下跟前,替顾珽求的官职。她肯为顾珽求官,为何就不肯替本官求官?她真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父亲吗?本官哪里做得不好,让她如此嫌弃?真是气煞人也!” 顾大人恼怒不已,双手背在背后,在书房内走来走去,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他是又气又恼,心头憋着一股火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顾全再三劝解,“老爷千万别和诏夫人生分。如今家里的姑奶奶,就数诏夫人最体面。少爷们将来出仕做官,也都要指望着诏夫人。老爷为了子孙着想,也不该冲诏夫人发火。” 顾大人板着脸,“本官哪敢冲她发火,本官是在冲自己发火。难不成,本官发几句牢骚也不行吗?真是岂有此理。” 顾全急得满头大汗,“正月初二,诏夫人回府吃酒席,老爷千万和顺些,可别叫人看出了行迹。” 顾大人十分不满,“真是荒唐!这个世道简直糟透了,做子女的不懂孝敬父母,反倒是做父亲的要去讨好子女。这是什么道理?你告诉本官,这是什么道理?” 顾全叹了一声,“等诏夫人回来后,老爷若是继续摆着脸色,大皇子殿下恐怕会很不高兴。万一以后大皇子殿下再也不肯上门,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诏夫人总归是替老爷争取了一份陛下的赏赐,如今外面谁不羡慕老爷生了个好闺女。换做侯府,怕是要将诏夫人供起来。” 顾大人大怒,“休要和本官提侯府。侯府这些年做了什么,不就是几句关心,几句问好,就得了少府铜丞这要紧的职务。 本官替她操心操力,还特意拿出私房替她置办嫁妆。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本官?她对本官置之不理,根本是毫无良心,是大逆不道。” 顾全叹气,罢了罢了。老爷如今在气头上,就让他发泄吧。 …… 顾府另一头。 胡氏坐在灯下,正在为孩子做针线活。 等顾琤进门,她努努嘴,丫鬟们自觉退了出去。 她放下针线活,对顾琤说道:“老爷那里又闹腾起来。我叫人关了院门,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确保老爷说的那些牢骚话不会被传出去。” 顿了顿,她又说道:“上回抱怨二姑奶奶不替他打算,这回隐约连陛下他都在抱怨。似乎是嫌弃陛下只赏赐物件,没给他升官。我看他是不满大哥升官,他却没动静。” 顾琤闻言,顿时眉头紧皱。 “老爷糊涂!你做得对,是该将下人全都打发离开,那些抱怨的话万万不能叫人听见。” 胡氏替顾琤脱下带着寒意的外袍,“今儿去见父亲,父亲怎么说?” 秋天乡试,顾琤总算考取了举人,只是名次不太好。 今儿他去了岳父家,请岳父大人指点文章。 顾琤岳父,任职礼部侍郎,原本很有希望升任礼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