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进传来木鱼声的房舍。 一张矮几,一杯清茶,一张垫子。 刘诏了然一笑,直接席地而坐。 “无望大师料事如神,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时过来,竟然连茶水都准备好了。” 木鱼声蓦地停下。 高僧无望转过身,清隽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容。 “参见殿下。” “大师免礼。” 刘诏端起茶杯,浅饮一口,“大师的茶,一如既往地沁人心脾,心情也随之宁静。” “殿下有何烦心事?”无望大师提起红泥小炉,往茶杯里面添上热水。 刘诏目光聚拢,像是一把利剑刺向无望大师。 无望大师面色坦然,等着刘诏出招。 刘诏转眼笑了起来,完全不是在顾玖面前温和无害的笑,而是充满了野心勃勃和无数杀欲。 “大师算无遗漏,怎会不知本殿下的烦心事。” 无望大师面色如常,手指蘸了茶水,直接在案几上写下一个“火”字。 刘诏眼神越发危险,“大师果然还记得。当年你见了内子,便提醒她当心火。这几年,本殿下一直防备着烛火。然而你说的危险,究竟何时出现?” 无望大师淡然一笑,“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危险不是已经初露端倪了吗?殿下为何看不透。” 刘诏眉头紧蹙,曲指轻轻敲击桌面。 “会牵连到内子吗?” 无望大师微微垂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不是普通妇人,不可能藏于内宅。” “那么殿下就要多多费心,不要让这把火烧到她身上。” “烧到她身上又如何?”刘诏嗓音犹如寒冬冰碴子,咯人,还疼。 无望大师淡淡一笑,“不如何,无非就是身死道消。” “你是活腻了吗?”刘诏直接出言威胁。 “阿弥陀佛!”无望大师说了句佛号,双手合十,“殿下要贫僧性命,贫僧无二话。” 沉默! 气氛让人窒息。 咕咚咕咚,红泥小炉里面的水开了。 “哈哈哈……” 刘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无望大师也是微微一笑,并关了炉火。 “这几年,大师辛苦了。”刘诏眼中带着笑意,显得平易近人。 “为殿下奔波,贫僧甘之如饴。” 说着,无望拿出一本佛经,“都在里面,请殿下过目。” 刘诏翻看佛经,他要得东西就藏在其中。 一页页翻看,刘诏面露惊喜。 无望大师是出家人,在外探听消息,打探机密,他的身份比普通人身份更合适。 以他的声望,许多地方对他而言,完全不设防。 刘诏合上佛经,道了一声佛号,“大师辛苦了。” 无望大师闭目默念佛经,嘴角喊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刘诏心知肚明,“多谢大师,改日再来叨扰。”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本殿下已经命人添了一万两香油钱。” “多谢殿下。” 刘诏挑眉一笑,笑得意味深长,“大师保重,告辞!” “殿下慢走。” 刘诏揣着佛经,带着人离开了白云寺。 上了马,刘诏阴沉着一张脸,吩咐钱富,“叫无望半个月后离京,前往西北。我那个舅舅,最近很不安分。” 钱富领命,返身回了白云寺。 刘诏打马离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