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想得很周到。这些事本王心头有数,你就少操心。 本王明日一早就去守皇陵,等到京城风波平息,老大,本王能不能顺利回京,就全指望你了。” 刘诏应下,“儿子会尽力而为。” 刘议忙说道:“儿子也想替父王分忧。” 宁王盯着刘议,迟疑了片刻,最后点头,“议儿也长大了,那你就跟着你大哥历练吧。老大,多带带老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刘诏面无表情地应下,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刘议。 刘议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显得很兴奋。 裴氏暗暗点头,王爷还没糊涂,就该给议儿更多的机会。 男子汉,岂能困于府邸,就该出门历练。 第二天一大早,宁王打起仪仗,带着常用的家当,什么床啊,马桶啊,统统带上。外加几十名歌舞姬,乐师,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排场极大的离开了王府,前往皇陵。 宁王妃裴氏吐槽,“这哪里是被发配,根本是去享福的吧。去守皇陵还不忘带上那些妖艳贱货,难怪不让本王妃跟随,就是怕本王妃拦着他享乐。” 裴氏气得直冒酸水。 刘诏对此见怪不怪,宁王不搞出点事情,那才叫不正常。 绣衣卫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到宫里面。 天子得知宁王打着仪仗,排场极大地离开京城,笑骂一声,“混账东西,就知道享乐。朕罚他去皇陵,他当是去郊游,真把朕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陈大昌说道:“宁王定是知道陛下爱之深,责之切……” “行了,别替那个混账东西说话。老三是什么德行,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去哪里都要享受最好的。传朕旨意,让宁王每日清扫皇陵,不得怠慢。” 哼,他就不信治不了宁王惫懒享乐的性子。 宁王开开心心跑去守皇陵,东宫上下却一片凄风苦雨。 昨日因为跪拜时间太久,太子殿下伤了膝盖,痛得厉害。 他这是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有一回跪在雨中长达四五个时辰,伤了膝盖。 从那以后,但凡跪得时间稍微长一点,太子殿下的膝盖就要痛上好几天。 那种绵延不绝,针扎一般的痛,让太子殿下感觉痛不欲生。 太子妃孙氏亲自将药袋绑在太子殿下的膝盖上,“殿下,这样就没那么痛了。” 太子殿下叹了一声,“让你担心了。” 太子妃孙氏说道:“殿下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照顾殿下是我应该做的。” 太子殿下脸色憔悴,“父皇他……剩下的耐心已经不多了。你放心,孤一定会保住你们还有孩子。” 太子妃孙氏手一顿,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碌,“还没到那个时候,殿下还是该放宽心。” 太子殿下摇摇头,“你没亲眼看见,你不知道父皇对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昨日,宁王在父皇面前说了很多放肆的话,父皇却对宁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罚宁王守皇陵。 今日一早,宁王打着仪仗,排场极大得离开京城,听说还带了几十名歌姬舞姬,甚至还带着妾室在身边。然而父皇对宁王只罚宁王清扫皇陵。 以宁王的性子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就算告状告到父皇跟前,父皇多半也不会罚他,最多斥责几句。 换做孤,只是晚到了一会,就被父皇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孤若是如同宁王一般放肆,去守皇陵竟然还敢带着歌舞姬,恐怕父皇早已经废了孤,将孤下了诏狱。 孤与宁王同是皇子,可惜我们同人不同命。孤在父皇跟前,毫无体面可言。当着诸位兄弟的面,父皇从未给过孤半点面子。父皇嫌弃孤为人软弱,却不想想,孤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殿下慎言。” 太子妃孙氏一脸紧张,示意心腹内侍到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寝殿。 太子殿下自嘲一笑,“在东宫,孤也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孤这辈子,从未有过自由,也从未为自己活过。” 太子妃孙氏皱眉,“殿下,膝盖痛就躺着。忍一忍,过两天就好了。” “你们都叫我孤忍耐。孤已经忍耐了四十年,还要忍到何时?” 太子殿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太子妃,眼中饱含着痛苦,愤怒,挣扎,迟疑,懦弱。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