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郡主本就将这个女儿视若珍宝,瞧见她这副光景,心疼得直是哭个不住。她试图花银子买通那两个来监视贺珍的婆子,但两人不为所动,还警告她若是再如此,便报与世子知道。清平郡主无法,只好强忍着。 贺珍抄着抄着也红了眼圈。她这才明白,她表兄这惩罚似轻实重,他其实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心里有些委屈也有些酸涩,她也不知她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兴许是因为她被范循诓了,也兴许是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身边都没有一个如裴玑这样贴心知意的庇护人。 到了第三日,贺珍抄经的时候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脸色也苍白如纸。清平郡主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真担心她女儿的腿会废掉。她满心愤懑不平,楚明昭不是毫发无损地被救回来了么?又没什么事儿,裴玑犯得着这样刁难珍姐儿么? 清平郡主越想越气,转过头便跑去找裴玑。 裴玑正帮楚明昭剥着烤好的地瓜,见清平郡主阴沉着一张脸杀过来,搭她一眼,随即继续手上的活计。等剥好了递给楚明昭,才问清平郡主所为何事。 清平郡主瞧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愈加气闷。她道明了来意,让裴玑饶了贺珍。裴玑却是摆了摆手,说日子还没到,何况她抄够没抄够还要等着他查验。 清平郡主气道:“再抄下去,我女儿的腿就要废了!那可是你亲表妹,你怎就这般狠心!” “亲表妹,”裴玑笑了一声,“姑母当年刁难我母亲的时候可也没想过那是你亲弟媳啊,这会儿想起来拿亲缘说事儿了?再者说了,表妹做错了事,不该罚么?姑母哪来的底气跟我发火?” 清平郡主被他这番话噎了一噎。她当年搓捏姚氏时,的确也是没想到将来她会有回来低头讨好的一天。姚氏肚子一直没动静,她都觉得姚氏大约是生不出了。何况纵然姚氏生了儿子出来,与她何干,广宁这种位处边地的封地,她是不会想让女儿嫁过来的。却不曾想,局面会有颠覆的一日。 清平郡主缓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好,纵使的确是珍姐儿错了,但世子妃安然无恙,珍姐儿也没酿成什么恶果,世子罚也罚了,是否可以到此为止了?” 裴玑原本正温温柔柔地与楚明昭低声说笑,闻言立时冷了脸,转头睥睨清平郡主:“那照姑母这么说,故杀平人未遂的都该判无罪了?明昭安然无恙也是运气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呢?明着告诉姑母,若是明昭此番有个三长两短,莫说一个贺珍了,整个贺家我都不会放过。” 清平郡主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是铁青着脸不肯走。裴玑捧起一盏清茶慢慢呷了一口,悠悠道:“这样吧,姑母若是实在不想让表妹继续跪抄下去,那就此打住也不是不可以。”裴玑见清平郡主面上一喜,笑了一笑,“姑母不要急着高兴。我的意思是,剩余的那些,用三十大板来抵偿。” “你!” “姑母不要得寸进尺,我让她抄经已是惜情,姑母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依的,我会很作难的。” 清平郡主气得手指直抖,憋了半晌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悻悻而去。 楚明昭有些不解,问裴玑到底想做什么。裴玑自己也剥了一个地瓜,道:“自然是,逼走她们母女俩。原本姑母已经是个麻烦,如今又添了个贺珍,自然是走了最干净。但是这事我不好直接提出来。” 清平郡主是经过他父亲同意留下来的,他父亲的用意他也能猜到几分,若他因明昭之故将二人赶走,他父亲将来怕是要借此朝明昭发难。但若是她们自己要走那就怪不得他们了,亦且贺珍毕竟有错在先,清平郡主才不敢出去嚷嚷。 清平郡主最终还是选了打板子。毕竟打板子一会儿就过去了,而且只是外伤,但腿要是废了那可就真的是个废人了。等裴玑派来的婆子行刑罢离开后,清平郡主简直哭成了泪人。 裴玑不过是先抛一个似轻实重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