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为难道:“天儿还早呢,何况我还没盥洗,待会儿躺下就不想起了。” 裴玑突然按了按额头:“哎,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楚明昭瞧着他那夸张的神情,一时哭笑不得,思量一番,只好点头应下。正欲宽衣解带,就听丫头传报说何长史求见。楚明昭回头笑道:“看来很不巧。那我先去盥洗去了,夫君跟何长史好好说话。”言讫,帮他掖好被子,见他一脸怏怏,又含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转身出殿。 何随一进来,就看到世子砸过来一个白眼。他深觉冤枉,询问世子缘由,世子也只是哼了声。何随笑道:“臣可是听闻,您这回染恙,世子妃照料得十分经心,世子是不是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说着话倒是忽然顿悟,他不会是搅了世子什么好事吧? 裴玑翻他一眼:“找我何事?” 何随轻咳一声,低声道:“世子,微臣有事启禀。”说着便如此这般在裴玑耳畔低语一阵,末了见他轻轻笑了笑,嘴角不由一抽,“您还笑?” 裴玑打个喷嚏,含笑招招手:“来来,我交代你一件事,过会儿你去给沈淳带个话儿,别让他坏了我的事。” 裴玑的体质向来好,兼且楚明昭照料得用心,第二日便退了烧,风寒更是不出两三日就好利索了。楚明昭见此倒是有些汗颜,这要是换成她,赶上换季的时候染个头疼脑热,不病个七八天是绝好不了的。何况中药还见效慢。 她由此意识到,她真的应该更加认真地跟他一起晨练了。何况技多不压身,万一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只是出游的事情却因为某个原因而不得不搁置了。眼看着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楚明昭觉得跌入十一月份后她大概就完全不想出门了。只是出门仍旧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冬至节要祭祖,而她们这些女眷需要从旁助祭。 光阴荏苒,捻指间就到了冬至这日。冬至俗称大冬、亚岁,在古时是与正旦、万寿圣节并列的大节。主要节俗便是祭祖、送寒衣、绘制九九消寒图。皇室的祭祖要比民间隆重很多。冬至这日,皇帝需要遣人祭告祖先诸陵,而亲王需要祭告王城内的太庙。只是襄王领兵在外,无法完成祭祖,于是裴玑身为王世子便代为行之。 薛含玉这一月多来被郭氏整治得不轻,她知道郭氏是对她之前的倨傲怀恨心在,这是在报复她。她心里极度失衡,却又暂时无力改变现状。冬至这天她又是早早被郭氏使人叫起来,听郭氏絮叨了一套又一套祭祖时的规矩,又听她再三警告不准她落了她的脸面。 薛含玉心里冷笑,她又不是个没见识的,虽则是头回参与皇室祭祖,但也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走到王府门口时,薛含玉瞧见门口停了一排马车,竟是一眼望不到头。这回祭祖,襄王一系的宗室子女悉数赶来,皇室出行又各有仪仗,一会儿队伍启程后,大概能排出二里地去。 王妃、世子妃、郡王妃正经出行各有坐具,郡王妃的坐具是翟轿,次妃仪仗只是较正妃稍减,薛含玉也有资格乘坐翟轿,但如今积雪深厚,道路湿滑,天气严寒,不好行轿,此番便全改成了马车。 薛含玉叹了口气,她本还想试试坐翟轿的感觉。 清平郡主拉着贺珍出来时,才发现是安排她与两个庶妹同乘一辆马车。她还带了几个丫头婆子随侍,顿时觉得太挤,听闻薛含玉是独自乘坐一辆马车,便让贺珍并两个伺候的丫头坐到薛含玉的马车上。 薛含玉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不屑。贺珍一不姓裴二不是裴家媳妇,祭祖这种事根本轮不着她,也不知道跟过来瞎掺和什么,清平郡主也是闲得。 她捧着手炉瞥了贺珍一眼,心里冷笑,就贺珍这样的,还想嫁世子?也不知王爷为什么让这对母女留下来。 待众人各自就绪,车马开始行进,浩浩荡荡地开赴宗庙。 楚明昭今晨起得早,眼下吃了几块点心填饱了肚子,窝在温暖的马车里,便开始犯困。 坐在一旁的姚氏见状笑道:“明昭若是乏了就先歇息会儿。”她听闻儿子上回生病时楚明昭都是目不交睫地从旁照料,由此对这个儿媳妇更满意了些。 楚明昭笑着应了一声,正要靠在靠背上眯上一会儿,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其间夹杂着抽刀的金铁嗡鸣声与女眷们的惊叫声,跟着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护卫呼喝声,一时乱作一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