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玑吐出一口气:“是啊,不过有些人怕是要急了。”说着又看向何随,“对了,昭昭那件事加紧查一查,我现在怀疑一个人。” 楚明昭回去的第二天,楚明玥就使人递话过来,说让她入宫小聚,共度秋千节。 楚明昭着实有些懵,不是吧……荡个秋千也要拉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只能看不能吃23333333333 ☆、第十六章 天色将暝时,起了一场迷蒙细雨。 魏文伦进门刚除下斗笠子跟蓑衣,宁氏便领了丫鬟过来寻他。 魏文伦正自思量事情,抬头看到来人,当下将雨具递与小厮,上前扶住:“母亲快进来,外头湿寒。母亲前来可是有何事?” 宁氏挥手示意丫鬟退开,转头道:“哥儿方才在想什么呢?我瞧着怎有些心不在焉。” 魏文伦见母亲问起,想起那事,面上又现不豫:“皇上今日提我兼任左春坊左庶子,充东宫讲官。” 宁氏怔了怔:“这是好事啊。” 魏文伦面色阴郁,挥退了屋内众人,才道:“可我不想做这个东宫辅臣。太子好内贪逸,朽木不堪雕,即便异日登基,也必是个无道昏君。” 左、右春坊隶属于詹事府,掌东宫讲读笺奏,与詹事府一样,专储东宫辅臣,东宫讲官多从詹事府跟左、右春坊官中遴选。东宫讲官都是皇帝为太子选好的未来股肱,将来太子嗣位后又享帝师之名,因此是个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按例,只有考中一甲、二甲的进士熬上个九年十年资历才能担任的。 左春坊左庶子秩正五品,官位不高,但很有前途。 魏文伦是一甲头名,出身满够了,但资历差得太远了,他才中进士不过两年而已。所以楚圭旨意下来时,他惊愣了好半晌才回神。 “但人家是皇帝,咱们又能如何。”宁氏摇头叹气。 魏文伦突然道:“楚圭根本资质不逮,颁行的新政都太过迂阔,偏他刚愎自用,不听人言,新政成虐政,置黎庶于水火倒悬!异日天下揭竿也……” “文伦!”宁氏听他越说越过,厉色打断他的话,“谨言慎行!” 魏文伦面容紧绷,半晌平复了心绪,才吐息道:“儿子也只归家来与母亲说说,在外头怎敢妄言。” 宁氏点头:“你知道轻重便好。”说话间想起自己要来与他说的事,又淡淡一笑,“不提这些了,来说说你的亲事。” 魏文伦闻言,面上浮起一抹浅笑。 宁氏打量儿子面色几眼,笑道:“哥儿这几日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怪道都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魏文伦被母亲说得颇有些赧然,面上微微泛起红来。 “这下可衬了你心意了吧?总算能顺顺当当定了,”宁氏轻叹一息,递了张红纸与他,“这是我请人择的好儿,都是近来的吉日,你挑一个。” 魏文伦低头扫完,道:“怎都这般靠后?” 宁氏不由笑道:“这还靠后?再早些,咱们也赶不及整备。” 魏文伦又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抿了抿,须臾后道:“先生授意越早越好,想是怕中途生变。” 宁氏将红纸拿回去:“我看是你自己急。” 魏文伦心事被戳破,倒也不遮掩,以实道:“不瞒母亲说,儿子迩来蹀躞不下,故欲早定计议,如此也心安些。” “那就选个最近的吧,”宁氏低头看着红纸,“这个月十六,总不远吧?” 魏文伦心里不安,简直想今日就把三书六礼全过了,但成婚是大事,终归是要拣日子一样一样来。他算了算日子,沉吟片刻,点头道:“十六就十六吧,十五是万寿圣节,十六那日我告个假,去行纳采礼,月底大约就能完婚了。” 宁氏点点头,复又轻叹道:“人家姑娘可是低嫁,你可要对人家好些。你这回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魏文伦望了望帘外的淅沥小雨,微微浅笑:“这是自然。” 大约苏成是真的害怕裴玑会杀了他,转天晚间,裴玑刚回十王府,下了象辂就看到鄂国公苏修齐撑伞立于门首,躬身相候。 苏修齐已然年逾古稀,历佐先朝三帝,是年高德劭的股肱之臣,然而不幸膝下单薄,只得两个孙儿,长孙又早逝,只剩了个苏成。鄂国公为这个不成器的孙儿不知动了多少肝火,只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苏成仍旧死性不改。 鄂国公刚随着裴玑入了正堂,就端端正正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朝裴玑叩首:“微臣已知悉那孽畜的恶行,实在羞愧难当。微臣家教不严,万死难辞其咎,望世子责罚!” 裴玑并不表态,只道:“国公封了其他人的口么?” 苏修齐即刻会意,忙道:“世子尽可放心,微臣已处置妥当,此事绝不会传扬出去!” 裴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