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子多,人却少,按理来讲每个人都可以得一间院子,由着自己喜好随意装扮,但伴读没有,故而烟楣得跟着长乐住在一个院子里。 烟楣心里暗叹,幸而她方才簪子戴的快,她在国子监都不能算是一名“学员”,只能算“学员”的随身物品,若是长乐不喜她,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得多哄哄这位郡主才行,烟楣在心底里牢记了一句话。 “国子监内是没有奴仆的,吃有膳堂,也可以出去吃,住有院子,但是要自己动手打扫。”烟桃道:“日后你们有什么不习惯的,都可以来找我,我——” 烟桃领着她们去长乐分到的院子、与她们介绍国子监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重重的踩踏在寂静的西院街道内。 烟桃与长乐两人齐齐抬眸看过去。 烟桃脸上闪过几分忌惮,随即赶紧扬起笑脸,烟楣正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长乐则新欢鼓舞的抬起手,高喊道:“太子哥哥!” 马上的季妄言垂眸扫了发声的方向一眼,仅一眼,他的目光便紧紧钉在了烟楣的身上。 憋闷的船舱,柔嫩的花瓣,细小的哭声,潮湿的手指,一声又一声的娇啼仿佛响彻在耳畔。 船舱一别,距今只有一日而已,他却好像过了漫长的一年,瞧什么都觉得没意思,骨头缝儿里像是有虫在爬,他脑海中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烟楣的脸来,他本打算今夜翻出国子监去找,却没曾想到,烟楣竟然送到国子监里来了。 之前没瞧见时,他就觉得下腹饥饿,想要吃点什么东西,现在一瞧见烟楣那张脸来,那深藏在骨头里的欲便直顶头颅,让他胸口发紧。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却骤然亮起摄人的泠光,贪婪的绕着烟楣搜刮,而烟楣此时刚刚被长乐摇着手臂,回过了神。 长乐郡主兴奋地在和她喊:“看到了吗?那是太子哥哥,我的太子哥哥!” 烟楣抬眸慢了两分,根本没看见人家的脸,且转瞬间,这人已经跑远了,她来不及多思考,刚才记住的那一句“她要多哄哄郡主”瞬间窜上脑海,于是烟楣掷地有声道:“他跟你很般配!” 季妄言的马已经跑远了,他没再看那三个人,但是却听见了烟楣的话,他捏着马缰的手骤然一紧,一股让他浑身发燥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他手骨发痒,想捏点什么东西,想把人捏哭,在他怀里求饶。 他盯着手里的马缰,冷冷的低笑了一声。 皮紧了,都敢编排他了。 欠抽。 季妄言纵马回西院千松院后,一路踏入了他的别院,翻身下马。 他的别院早已被打扫干净,他的伴读站在门前,接过他的马缰,道:“殿下。” 季妄言“嗯”了一声。 伴读便跟在他身后道:“夫子有命,不准我再为您代笔了,今日的课业——” 季妄言随手甩了一鞭子,“啪”的一下抽在那伴读脸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狰狞血痕。 季妄言连头都没回,一个眼神都没有,但伴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代笔都写不了,我要你何用? 伴读沉默的垂下头,唯有一张脸,在季妄言看不到的地方狰狞扭曲,眼底里满是不甘。 —— 是夜,国子监内。 烟楣到国子监的第一个晚上,找到了如何让周行止退亲的方法。 第5章 让周行止退婚的办法 傍晚,烟楣在帮长乐铺床。 烟楣虽是烟家的姑娘,但也并非是娇生惯养长大,铺床烧水这种小事还做得来,长乐是个郡主,自是什么都不做的,但看着烟楣给她铺床、收拾行李,长乐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又赏了烟楣一支蓝田玉的手镯。 烟楣接下后,去国子监的事务所领了二人的学子服,又去膳堂提了饭菜回来用,当晚,她们二人对面而坐,长乐与她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长乐也是第一次离家来读书,也是第一次有伴读,她虽说有些善妒、瞧不上烟楣,但是若是烟楣一直顺着她,她也愿意与烟楣说话。 “我来国子监,只是因为太子哥哥,这儿教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