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这种事还是投其所好为好。” 阿衡连古诗都背不下来几首,看得什么风景。 相携而行,没走多远便遇上了手持折扇的顾允之。 他今日穿了件淡蓝绣蝠纹的常服,头上一支白玉簪越显风流,笑呵呵的迎上来道:“这是要去哪?兴致勃勃的样子。” 沈衡笑指着不远处的酒楼:“去吃蟹,听说阁里的螃蟹都是现吃现捞的,新鲜的很。” 顾允之含笑扫了两人一眼:“原是这样,正经我也是愿意吃这东西的,同去可好?” 沈衡自来知道他同苏月锦的关系极好,想着同去也无甚不可。 大大咧咧一点头:“那自然是好的,多一个人也热闹,大家一块去嘛。” 一旁的桂圆和道道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风情’四个大字。 顾允之是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玉面元君,虽瞧着温润,实际上能入他眼的人寥寥无几。 沈衡看不出这里面的意思,旁人可是看的真真的。 这段时间因着这位顾侯爷总找沈小姐下棋,千岁爷与她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难得出来一次,哪能愿意多一个人。 桂圆偷眼看了看自己主子,果然那张清清冷冷的小脸跟挂了层糖霜似的,但说出来的话也半点不含糊。 “你要吃蟹便自己去么,我要同阿衡单独去吃。” 一句话,说的场面上的人都愣住了。 沈衡呐呐的推了他一下,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顾允之眨了眨眼,似乎早料到这人的性子,颇有些埋怨的说:”怎地这样小气,大家在一块不好吗?有了阿衡之后你便不待见我了。” 话说的也体面,避重就轻的让人不好回绝。 苏月锦默了默,语重心长的说:“成亲之间都是要花前月下的,等阿衡生了娃娃我便有时间陪你了。” 话毕,直接拉着沈衡离开了。徒留下石化的众人,半晌未及回神。 沈大小姐其实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都有些蒙蒙的,也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同她理解的那般。 几次三番想要张口,又觉得不好涉及人家的隐私。 顾侯爷当时失落的表情犹在眼前,那分明是被抛弃之后的怨怼。原来,侯爷欢喜的,竟是苏小王爷吗?为了让他迷途知返,苏月锦才拿她来搪塞的。 怪到这两人二十出头都未娶妻,原是有这份难解的情愫环绕于心,当真是,苦了他们了。 苏小千岁就算再聪慧,恐怕也想不到她会有这般独到的见解,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因着顾允之没有同来。 不甚开心的戳着桌面上的点心道:“允之吃蟹身上会起红疹。” 那人分明就是来凑趣的,当他不知道么。 沈衡却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勺子,含泪道:“你真体贴。” 那张脸莫名其妙的带着一种宽容和理解,让苏月锦禁不住恶寒了一下,不由自她碗里舀了一勺蟹粥来喝。 入口温润鲜香,没有毒啊。 敲着沈衡的碗边,他道:“好好吃饭,等下回去熬些清热的汤药来喝。” 他们这次来,没有惊动耀月城的官员,衣着也只做寻常商旅打扮,为的就是不想太惊扰当地的百姓。 用过饭后两人租了一只小船,泛舟湖上,终于有了些意境。 只不过湖上的画舫也跟着多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画舫,许多明白这里头道道的公子爷心里都明白,无非就是些坊间上不得台面的新营生。 吹拉弹唱的姐儿端坐其中,偶尔晃过哪个公子的眼了,请上自家的船里弹上一曲,比之烟花柳巷多了份雅致便是了。 沈衡已经记不清这船上到底被丢了多少姑娘的帕子了,她一面拿眼看着,一面琢磨着等下要不要拿回去几条,让道道留着擦桌子用。 苏小王爷一直泰然坐于舟上,偶尔托腮捡几块鱼食丢下去喂。 艳红色的大船缓缓靠近的时候,沈衡尚在瞧着他喂鱼。一名身穿大红色长裙的鸨娘挥舞着满是香粉的帕子媚笑道:“公子同个丫鬟坐在舟上有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叫几个姐儿上来跟爷们解解闷。” 这般说着,已是拉开了船上那一层薄纱。 沈衡瞧着那里面坐着的姑娘,环瘦燕肥,当真是个有千秋。 她打趣似的看向苏月锦,笑呵呵的道:“爷们可要请一个上来?” 他歪头看她:“等下你醋了,我可是要倒霉的。”他像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吗? 船里突然传出一曲调子。 听不出是用什么乐器弹的,只觉得似琴似筝,匆匆几个乐节,却是极悦耳的。只是弹的人似乎有些焦急,显得有许凌乱。 沈衡不懂音律,却看见苏月锦听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愕然抬眼看向那处声音的源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