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一口,看流理台边上的言晏,比他像个主人。 他搁下手里的玻璃杯,冲凉后的衬衫袖口本就是散着的,此刻,他随意地往上卷了卷,兴致很高的样子,朝她身后走近两步,“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直拿刀的言晏,被踩到猫尾巴般地丢了手里的刀具,往他反方向跳一步。 “你干嘛?” 周是安自若得很,一副责备她冒失的口吻。 “我只是想说,帮你打个下手,嗯?”他言词诚恳且无辜。 “不需要。”冒失鬼重新走回案前,捡起刀。 “以为我要干嘛……” “没有!” “还是你认为我可以干嘛?”周是安拎一袋蔬菜马甲袋到手边,斜睨言晏一眼。 “……” 周是安本来做好了足够的耐心来迂回与她的较量,可是他发现,其实,她比他想象中简单轻易多了。 说到底,她还是单纯的。 单纯到,只有固执,心防之后,和孩子没两样。 他那番试探乃至有些轻佻的话诉之于口后,她还能来赴约,已然说明了很多,尽管她不愿意口头承认这一点。 他大可以拿冯淮生他们那群损友哄女人的那套,哄剑拔弩张的她们,逼她们到脚后跟间没路可退了,再无限宠溺的好脾气,温柔地缴了她们手上假模假样刀尖对着他的利器。 再就,风花雪月跌进了温柔乡。 可是,周是安从前是冯淮生,现在,他只想做外界传的那个周二。 他跟自己打个赌,他想亲口听一个女人说,我爱你。 不为什么,只为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无限涟漪与无限克制。 “放一起可以嘛?”周是安在帮言晏择菜,洗菜,他问她归在一个沥水盘上可不可以。 这番毫无戾气,温和静好的周某人,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姿态,言晏觉得很违和,却又实实在在地杵在眼前。 她想答他,随你便吧,外面传来他的手机铃响。 周是安湿手带上了水龙头开关,扯一张厨房用纸擦手,朝言晏促狭道,“会不会是你小舅?” 言晏如他所料,一脸不自在。 周是安笑出声,“怕什么,我又不是作奸犯科之辈。”说着,他一张冷冰冰的手掌覆在言晏头顶上。 似在温和宽慰她,不要紧; 又像在,狡黠,戏弄她。 * 言晏着手准备切配菜的时候,周是安重新折回厨房,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抱歉,待会我大哥得上来一趟,你ok嘛?” 大哥?言晏一脸懵逼状。 “一个爹,不是一个妈,比我长十一岁,可能有点严肃,如果你不愿意见,没所谓。” “那我先走了。”言晏说着要解围裙,他猜得没错,她是不愿意见。 周是安瞧出她不是玩笑,连忙走进来,按住她手里的动作,“走?走哪里去?你这弄一半,扔个烂摊子给我,我怎么办?” “都说了,不愿意见,就不见,他上来坐坐就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