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善的景象,水泼不进一字难传,治理的如铁桶一般。所有人都说太子日渐长成,已真正有了国之储君的威仪。 而与日渐长成的太子相比,一日比一日愈发娇蛮的嘉和公主反倒成了朝臣们担忧的对象。 毕竟以大黎的祖例来说,成婚后的公主都是有上朝参政的权利的。虽然未来驸马隶属东宫,但明显卫二公子不像能制得住公主的人。 魔星入朝,只怕会搅个人仰马翻。 而此时,朝臣们口中任性妄为的小魔星嘉和公主却完全无心于与那群尸位素餐的老臣们抗争。 这几日一直窝在乘化宫中的薛云图斜倚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绿叶盈盈绰绰叶影,细白的手指毫无意识地将一缕发丝搅成一团。 只要一想起近些时候父皇和皇兄带着暧昧意味的暗示,薛云图就觉得心中憋闷异常,恨不得拿鞭子狠狠地抽谁一顿。 “殿下。”深知公主坏心情从何而来的乘化宫大宫女盼儿很有些战战兢兢的靠了上来,“殿下,赵公公求见。” 薛云图将搅成一绺的头发甩到背后,烦躁道:“哪个赵公公?赵德水还是赵苔地?” “奴才赵德水,见过公主千岁。”未经传召就蹑手蹑脚走进来的赵德水躬身行了个礼,接着小心翼翼道,“千岁,圣上召见,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将赵德水态度全都看在眼里的薛云图心中一跳,猛地坐直了身子。她抿了抿唇压制住心中所有的焦躁,尽力维持着平和的声音问道:“赵公公、好公公,你快告诉我,除了我父皇可还有宣召谁?” “是……”最近因着打趣公主被磋磨了好几回的赵德水咽了口唾沫,“听说奴才头脚来乘化宫,后脚圣上就派人去了东宫。” “派的是谁?可是你干儿子?”薛云图已压不住声音中的急切。 赵德水抬起眼谨慎道:“他那小子哪有那福分……圣上派去的是李太监。” 薛云图闭了闭眼,坐回了榻上。 平日里父皇传召自己这些小的,常用的便是赵苔地。那李太监是后宫太监堆里的二把手,宣召能有什么福分是他得去赵苔地却不够的? 只能是为了赐婚宣召卫瑜了。 如若可能,她宁愿用一世不涉朝政换父皇不下赐婚的旨意。不论如何,赐婚前守望门寡总比赐婚后杀了未婚夫要好听的多了。 卫瑜是必死的。卫家却也是必须收揽的。 薛云图咬牙站起身,如玉般的脸上因心烦意乱而憋出的红晕倒像是羞涩一般。 她一步步走向妆台,就像是走向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赵公公,帮我梳妆吧。”已经将所有思绪压进心底的薛云图回过头看向仍待在原地的赵德水,浅笑道,“父皇说母后当年最爱你梳的发式了。” 三千烦恼丝尽皆披拂于背后。 ☆、第 22 章·无以为报 第22章 薛云图难得梳了个复杂的发髻,她透过光洁的铜镜看着身后赵德水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头上插带着新制的红翡头面。 这是今年上进的翡翠中水头成色最好的一块,父皇一眼看留了下来,又由皇兄亲自绘了纹样命内府制了赐给自己。 今日还是头遭带上。 薛云图回过头,看着躬身收手的赵德水,轻声问道:“公公,好看么?” 赵德水借着拿拂尘的动作拭了拭眼角,低垂的目光中是不能为人所?见的慈和:“千岁今日好看极了,老奴说句不应景的,倒实在与娘娘十足的相像,想来圣上见了必然高兴非常。” 这个娘娘指的自然是薛云图的生母,已故的中宫之主、国母冯氏。 “是么?”薛云图轻扶了一下鬓边的步摇,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笑意。 她谢的不仅仅是赵德水的手艺,亦是对方时时处处的提点。 与面上神情不同的是,薛云图心中却是无悲无喜。当年她出嫁之时,父皇也曾说过披着大红嫁衣的自己甚肖母后。唯一不同的是当年得知赐婚旨意时她满心都是将嫁得心上人的欣喜激动,全不像现下这般还带着厌恶。 不过赐婚而已,公主下嫁总要筹备个两三年的。 足够她弄死卫瑜了。 身着正红色百蝶穿花长裙的薛云图今生头一遭点上了赤红色的口脂。 一身烈如金乌的艳色更衬得少女如五月的牡丹一般风流多情。薛云图深吸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