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小姐说:“我从小就这个性格,三岁看到老,改起来有点难。” 就在何二小姐快应付不来邹太太的时候,邹仁美跑了过来,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低腰洋装,也带着成套的珍珠项链,头上还别了一只珍珠发卡,青春可爱。 邹仁美一进来就给何二小姐一个大大的拥抱,高呼:“我想死你了!!你一去美国这么多年,信也写得少,怎么舍得!” 何二小姐无奈的摆摆手:“学业太忙了,你知道的,在国外学习本就不容易,作为华人还有些被歧视,不把成绩学到他们头上怎么能服气?” 邹仁美哈哈笑:“你呀,还是以前那个性格,不服输!”她挎着她的胳膊,打量她穿这一身,夸她:“真洋气,回头我也做一身去!”又对邹太太她们说:“你们继续玩吧,我跟令昔出去玩了!” 邹太太嘱咐:“跟令昔好好玩,不要吵架。” 邹仁美:“人家不是小孩子啦!” 邹仁美和何二小姐离开之后,四人又打了几圈牌,到傍晚的时候还在邹公馆吃的晚饭,一直到华灯初上,众人才散了,临走的时候邹太太还跟蒋凤璎说:“下次再打牌还叫你啊许太太。” 蒋凤璎抖了抖自己赢了几个子的钱袋子,得意满满的说:“下回我不能再让着你们了!”邹太太抿嘴直乐,说她:“这个得意的样子哟!” 回小公馆的路上,开车的许言山还在问她:“邹太太能留你吃饭,证明她对你还是满意的,并且还出言邀请你下一次牌局,太太,您在邹太太这里算是挂上牌子了。” 蒋凤璎道:“兴许是看在旅座的面子吧,对我格外照顾一些。” 许言山心想怎么没见邹太太对许渭常的大太太和别的姨太太给面子呢?不过这话他没说,只是恭喜了蒋凤璎而已。 因为装痴逗乐了一天,蒋凤璎也有些倦了,回程的路上便没说什么话,回到小公馆的那个胡同里车子进不去,许言山下车送蒋凤璎,走到隔壁人家的时候能听见里面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嗓音尖利,一听就是年轻女孩痛苦的大哭之声,接着又传来鸡飞狗跳的吵骂声。 进了屋,蒋凤璎问了老嬷嬷:“隔壁怎么了?”记得隔壁是兄嫂带着一个妹妹在过活,那个妹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整日里像个帮佣一样忙里忙外,既不上学也不打扮,听说他们的父母也不过才过世一年而已,兄嫂就这么对待亲妹妹了,也是让人齿冷。 不过好歹这对兄嫂还没有将亲妹妹卖到那肮脏地方去,也还给她一口饭吃,这在这乱世的道义里,这对兄嫂还站在道德高点里。 老嬷嬷撇撇嘴:“隔壁那对夫妻说想送他们的小儿子去上学,家里缺钱,就打算把妹妹卖到那种地方去。”又说:“下午人牙子过来看了周晓虹,说她长相还算清秀,只是年纪大了,买不到那高级寓所去了。” “她兄嫂一咬牙说是只要能买到高价,什么地方去都可以,这周晓虹的哭声从下午哭到现在了,晚上还被她兄嫂一顿打,”老嬷嬷叹了口气,“这世道啊,女人难啊。” 蒋凤璎问她:“这周晓虹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怎么就说她年纪大了呢?” 老嬷嬷转了转眼珠儿,道:“这话跟您说好像不太好啊。” 蒋凤璎道:“你说吧,这屋里只有我们俩人。” 老嬷嬷道:“咱们平城顶级的妓院,像书寓和长三堂子里的□□都是从小培养的,我听人说那些女人都是琴棋书画样样会的,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像小姐呢。” “这周晓虹的兄嫂刚开始跟她说是卖到长三堂子里去享福,没想到人牙子说她年纪大了卖不到长三堂子,要卖她到那下等堂子里去操皮肉生意,这下可知道苦了。” 蒋凤璎在屋里还能听见隔壁嚎啕大哭,接着好像兄嫂动了粗,将周晓虹打得嗷嗷叫,后来这声音才小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正吃早饭的功夫,隔壁又响起了哭声,老嬷嬷爱凑热闹,将饭菜摆在桌上就去出门围观了,蒋凤璎吃过早饭也跟着出去看,发现竟然是妓院的老板和人牙子一起上门看人来了,周晓虹将自己在地上蹭得脏乎乎的,脸上被她兄嫂打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沾着地上的泥土,看起来比街上的难民更吓人。 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