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见宁樱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更是觉得窝火,待宁樱出了门,静默片刻,又追了出去,就看宁樱拿起墙角的扫帚走了过来,谭慎衍心下好气,谁知宁樱对着他就扔了过来,他身形一闪躲开了,没料到宁樱又将手里的铜镜扔了过来,瞧着她眼角泛红,红唇紧紧抿着,快哭的模样。 谭慎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说起来,她上辈子最大的委屈约莫是嫁给自己了,因而,铜镜扔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开,直直挨了一下,宁樱却不解气,欲捡起地上的铜镜重新砸他,铜镜摔在地上,边上镶嵌的和田玉碎裂,留下花瓣状的金钩,宁樱手伸过去,被钩子刺了下,疼得她缩回了手,而铜镜挂在她手上,谭慎衍一看坏了事儿,想说别动,宁樱反应比她更快,手握着边框一拽,本是简单被钩住,因着她一扯,反而划破了大口子,谭慎衍忙蹲下身,要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金钩上的血顺着流入金钩流入凹槽,谭慎衍眉头一皱,“给我瞧瞧。” 宁樱背过手,能感觉手一滴一滴在流血,她站起身,抬眉瞅了眼谭慎衍,视线有些模糊,只是他绷着的阴冷的眼格外瘆人,她仰着头,天色阴沉沉的,估计又要下雪了,她睁着眼,不让眼底的泪滑落。 谭慎衍站着不敢动,宁樱的脾气他清楚,真惹急了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他只是有些气她对宁静芸说话的语气罢了,他不过咬了她两口,她怀恨在心好几日,宁静芸明目张胆的算计她,她却仍然好言好语,他心里不舒服。 他低头,瞧见她身后的手还在一滴一滴滴血,木板上,血色加重,他蹙了蹙眉,想说点什么,却看宁樱转身走了,他心里没底,不知为何,心钝痛了下,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放开。”宁樱的声音无波无澜,谭慎衍心愈发一沉,“先让大夫瞧瞧你的手,别留下疤了。” 走路的时候,宁樱握手搁在胸前,他这会儿不知是什么情形,心里的感觉很不好。 “用不着你管。”宁樱挣扎了下,谭慎衍担心伤到她,没有用力,故而宁樱一挣扎就挣脱了他的手,谭慎衍宁肯宁樱和他闹,也别像现在这般惜字如金。 怔身间,宁樱小跑出了院子,谭慎衍心下烦躁,转头看向院子里瞠目结舌的丫鬟,骂道,“还不赶紧做自己的事儿。” 院子里刚栽种了几株梅花,枝头断断续续开出了花儿,啥是好看,丫鬟们听着谭慎衍的话,忙拿着铲子铲了雪堆在梅花树根,其实众人心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宁樱和谭慎衍就打起来了,二人是在打架吧,丫鬟们如实想。 金桂站在走廊上,追宁樱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磨蹭了会儿,见金翘扶着宁静芸出来,迟疑道,“苟夫人,奴婢送您出去。” 宁静芸不知晓外边发生的事儿,经过谭慎衍身边,看他脸色不太好,且没见着宁樱,心里纳闷,拐弯抹角的向金桂打听,金桂只字不提,走到垂花厅,遇着来接她的苟志,苟志肤色黑,容貌比不过谭慎衍,然而看久了不觉得难看,宁静芸想起谭慎衍说的话,脸色一白。 苟志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叹气道,“去福州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你何须来找六妹妹,福州情形不明,你带着孩子住在京城,我方才和岳父岳母说过了,你回宁府住,待我回京后再说。” 宁静芸心里装着事儿,没仔细听苟志的话,轻轻点着头,苟志以为她答应了,心底总算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和谭慎衍打声招呼,问管家,管家说谭慎衍有事情忙,苟志没在意,扶着宁静芸回了。 宁静芸失踪了,天色昏暗,府里点燃灯笼,谭慎衍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着宁樱,门房的人说宁樱没有出门,这么一大个活人,就在院子里消失不见了,谭慎衍着急不已。 福昌跟着他,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感情好,府里下人们都知道,怎忽然宁樱就不见了,尤其金桂还说宁樱手受了伤,找了遍书房,能藏人的箱子都找遍了,依然没有人,他多次想开口问谭慎衍,但对上谭慎衍凶狠暴戾的眼神,他一个字都不敢问。 华灯初上,府里亮起了灯笼,连青竹院他们都去看过了,宁樱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福昌看着谭慎衍越来越沉的脸庞,嘀咕道,“世子夫人莫不是被人掳了?” 语声一落,被谭慎衍揪住领子,一双如黑潭的眸子瞪着自己,福昌先软了声,“奴才瞎说的,国公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不用让府里的下人跟着找找,世子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忽然不见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