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橙黄色茜草缠枝纹的长衣,眼眸干净,里漾着笑,“明天大年三十,小姐记得早点休息,怎不见闻妈妈?” 语声一落,便瞧着闻妈妈从里边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仓促的和秋水说了两句话,拿着钱袋子出了门,夜色渐深,其他院子的丫鬟婆子估计都领了赏钱,就桃园慢了,不敢再耽搁下去,若等丫鬟们歇下,再叫起来就该闹笑话了,故而,脚步匆忙。 秋水看宁樱发髻松散开,容颜妍丽,安安静静的坐着,跟莲花仙子似的,走上前,揉了揉她脑袋,提醒道,“明日清晨要去荣溪园请安用膳,别在桃园吃,和小太医去了郊外多留点心,人多,别被人冲撞了,夜里热闹,人牙子肆意横行,最喜欢哄骗娇滴滴的小姐,您别上了当,看了烟花爆竹,子时前得回府守岁,莫贪玩。” 宁樱生下来就是她抱着的,从小服侍她长大,秋水没有生过孩子,她眼中,宁樱和她自己亲生闺女无疑,故而才会絮絮叨叨叮嘱她。 “秋水,我记着呢,不会忘记的。”路上她和黄氏提过薛府会派马车接她之事,黄氏不觉得有什么,宁樱心里不自在,想到那个面色幽冷,阴晴不定的男子,她叹了口气,薛墨与谭慎衍关系好,明日势必会遇着他,两人前世是夫妻,虽说如今是陌路,心下总不太自在,秀眉轻抬,接过盒子,葱白般细嫩的手摩挲着盒上纹路,随口道,“小太医怎想着送簪子过来?” “据说薛小姐得了两块沉香木,送去首饰铺子打造了一套头饰,恰逢今日宴客,挑了些做随手礼,今日去薛府的小姐都有,五小姐也有。”看宁樱打开盒子,眼眸渐渐有了笑,秋水面上愈发温和,继续解释道,“七小姐在薛府闹的事儿上不得台面,听说,薛府没有送七小姐礼,薛府的人是傍晚送来的,大太太心里不舒服,压着东西没吭声,夜色渐黑,大太太再瞒着,明日传到老爷耳朵里她难自处,这才命人送了过来。” 宁静芳被宠坏了,在薛府丢人现眼,回来又摔凳子又大哭不止,大太太爱女,这次的事儿虽不是由宁樱惹起的,可和宁樱有关,往后,大太太怕是和三房结仇了,养儿女都是债,秋水心下感慨,见宁樱拿出盒子,喜欢不已的模样,秋水又小声说了两句,沉香木贵重难得,秋水猜测,除了宁樱手里得的这块是沉香木簪子,尚书府的几位小姐得的该是寻常木簪子,工艺精湛不必说,比不得宁樱手里的精贵,只因,宁静芸的便是寻常簪子。 这个,明眼人一看就分辨得出来,秋水和宁樱说开是希望她心里有个底,见宁樱眼里闪过诧异,她直起身,准备回了,“小姐早点休息,秋水还有事儿要做,就不留下了。” 宁樱拿出簪子,惊呼道,“雕的是樱花呢,花叶中还有樱桃,手艺真好,竟是比庄子的吴管事还要厉害。”吴管事管着庄子,空闲时喜欢抱着块木头刻刻画画,雕出来的小猫小狗算不上精致,却也有模有样,吴管事和管事媳妇待她不错,望着簪子,宁樱又想起在庄子的时光,那会儿,是真的没有烦心事。 “秋水,你说,我和父亲让,叫吴管事一家来京城供我差遣如何?”她身边没有跑腿的人,黄氏让她使唤熊大熊二,她心里存着膈应,不能全心全意信任他们,不信任,即使有事儿多是无关痛痒的,对她没有多大的帮助。 吴管事一家是宁府的人,卖身契在宁国忠手里,宁伯瑾讨要的话,宁国忠该会给面子,如此一想,宁樱精神一振,站起身,唤外边的丫鬟为她穿衣,“秋水,我与你一道回梧桐院,和父亲说说,年后让吴管事他们入京。” 秋水看她说风就是雨的,皱着眉头失笑,拉着她劝道,“不急于一时半会,明年就大年三十了,正月出远门的少,即使你想让吴管事她们进京,也有只等二月去了。” 门口的丫鬟被闻妈妈叫到旁边院子领赏钱了,不在。 不见人进屋,宁樱索性自己回屋取了件粉红色斗篷套上,挽着秋水一道往外边走,府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晕黄的光蔓延至路的尽头,瞧着喜气洋洋的,相由心生,景随意动,果真不假。 宁樱和秋水小声闲聊着,经过岔口时,另一条甬道传来女子低微的说话声,宁樱蹙了蹙眉,秋水脸顿时沉了下来,很快又化为平静,轻声向宁樱解释道,“是竹姨娘,她被三爷罚了禁闭,今日府里的主子都出去了,她去荣溪园陪老夫人,一大早就过去了,不成想这会儿才出来。” 宁樱听出秋水语气除了鄙视还有丝咬牙切齿,她不难想清楚,十年前那件事是竹姨娘做的,所有人都怪在黄氏头上,如若不是这样,黄氏何苦去庄子过了十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