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太阳不是很烈,傍晚温度适宜。 在等待的间隙,沈宜游回复已到店的卢玥询问他位置的信息,忽然想起李殊以前的一件好笑的事。 刚在一起时,某次在s市,李殊与喝了葡萄酒的沈宜游接吻,十分钟后脸颊发烫,给司机和秘书打了很多电话,让她们马上过来接,说自己可能哮喘复发,急需就医治疗。 沈宜游也吓坏了,一路拉着李殊的手陪他前往医院。 他们去一家私立医院,医生态度很好,但面诊之后,样子极其无奈,好说歹说把李殊哄走了。 从此沈宜游和李殊在一起,都一滴酒也不敢再喝。 分手后倒是喝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开心的。 沈宜游站在保安室边,胡思乱想着,一台轿车停在他面前,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刑沛冲他说:“坐前面。” 沈宜游没见过好友里有谁开过这台车,他按刑沛说的拉开前座车门,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一位三十多岁的穿着衬衫西裤的高大男士。 男士也看着沈宜游,好似有少许走神,但立刻反应过来,对沈宜游笑了笑。 沈宜游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上了车。 “这是管邵,”刑沛帮他们,“我的一个朋友。” 沈宜游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又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刑沛一眼,刑沛向他露出了无辜的微笑。 去往餐厅的路上,管邵一路与沈宜游攀谈,沈宜游礼节性地回答。 他比沈宜游大八岁,是北方人,长相称得上英俊,比李殊会说话和会关心人得多,但言谈间还是有些挡不住的优越感。 沈宜游对这类目的明显的人群总是有些排斥,因此大多数时候沉默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李殊路演刚刚结束,大概在往回赶的路上,一整天都没有联系沈宜游。昨晚他问沈宜游今晚去哪里,沈宜游说和朋友吃饭,李殊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好的”。 “你去吧,”李殊说,“早点回家。” 沈宜游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好像每一分钟非常地想李殊,想到还没有到餐馆,就不想喝二十五年的山崎了,觉得或许回家喝矿泉水更好。 他低下头给刑沛发了一句“我和男朋友复合在即”。刑沛回了他一串省略号。 他们预定的日本餐馆就在李殊酒店公寓旁边,二十分钟就到了。在下车前,沈宜游又收到刑沛的一条信息:“管邵真的不错,你要不要比较一下。” 管邵熄火下车,绕过车头想替沈宜游开车门。 沈宜游为了阻止他,连短信都没回,马上自己开门下车了。 晚餐只有沈宜游、刑沛、卢玥和管邵四人。 沈宜游大多数时间都不说话,酒也没有喝几口,终于熬到结束,刑沛和管邵先出去抽烟,沈宜游和卢玥又坐了一小会儿,慢慢走出去。 餐馆所在的路很僻静,两边法国梧桐生得高大,掉了几片叶子在地上。 店里的泊车员把车开了过来,卢玥和刑沛抢坐在后排,管邵替沈宜游打开了车门,沈宜游有些无奈地坐了上去。 他闻到管邵身上传来的很淡的烟味和男士香水味,又有一些想念李殊。 李殊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买过也没想过要买香水,他用一种气味很好闻的沐浴乳和洗发膏,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拥抱时让人觉得温暖和舒适。 这些都是李殊的优点,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东西。哪怕是沈宜游打定主意要离开李殊的时候,也会因为李殊用力地抱他,在心中隐秘地觉得不舍。 沈宜游扣上安全带,悄无声息地想。 车行驶了没多久,卢玥忽然问刑沛:“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马路边那个男大学生?” 沈宜游听见最后四个字,看了看后视镜里卢玥的脸。 “哪一个?”刑沛问她,“穿黑t恤那个吗?” 卢玥说“是”,刑沛便道:“我们抽烟的时候他就在了,可能在等人吧。” “也可能是代驾在等生意。”管邵开口说。 “不是吧,”刑沛说,“他后面停着的车很贵。” “那车不可能是他的。”管邵断言。 沈宜游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卢玥:“那个男大学生怎么了?” “长得很帅啊,你们没看见么,”卢玥说,“而且很高,虽然打扮傻里傻气的……” “我只注意到他的那幅黑框眼镜,”刑沛说,“高倒是高。” “我都没看到。”沈宜游插了一句嘴。 刑沛笑了笑,道:“你是当然的。”她大约对沈宜游走路从来不看四周的习惯深有感触。 但沈宜游没有笑。 不知怎么,他生出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过了少时,忍不住问刑沛:“他后面停着什么车?” 刑沛说了车型,和李殊乘坐的一样,整个s市也没有多少台。沈宜游便更加慌张了一些,拿出手机给李殊打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