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走了。 她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到底作何想,他一贯对她父母都十分好,他也曾说,人在一起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他把她父母是当做亲人在孝顺了,可妈妈却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而且是在孝顺了8年之后,不管怎样,他心中总有些不好受才是。 虽然她知道妈妈的话说得挺对,但是,此刻,她却难免地陷入了这番话留给她的尴尬里,以致,这一路车程,她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最后,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沉默是尴尬的,但在妈妈说了这些话以后,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不时会偷偷打量他的脸色,想看看他是怎样的反应,每次却都只看见他平静而严肃的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这样的神态愈加让她觉得心里悬着什么东西。 最后,车稳稳停在医院,她几乎想马上开门逃走,手已经放在车门上了,听得他的声音响起,“昨天送你到家的时候我叫你了,但是没叫醒。” “……”她停住,这话的意思是……? 她没有忘记,她曾气鼓鼓地对他说过,如果下次她再睡着就请他把她叫醒! “流筝,我真的造成你的困扰了吗?”他低声问。 她觉得自己声音都僵了,卡在喉咙里,艰涩地出来,“你是我老师啊。”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他那么聪明的,应该明白吧。 “是,我是你老师。”他重复着她的话。 她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然后起身下车,快步朝科室走去。 路上的积雪已经铲除,但道路两侧却又残雪,且硬结成冰。 前方来了辆车,迫得她走到了路旁,却因走路太快,脚下一滑,控制不住往地下摔去。 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住,身后熟悉的干净气息,她知道是谁。 “慢点走。”他在身后说。 她站稳了,忘了跟他说谢谢。 她以为从此以后他会不同了,可是她想错了,他待她还是一如从前,每天带着她查房、手术、开课题会,陪她值晚班,和她一起撰写他的新书,有时候晚上还是会打电话来跟她讨论问题,她仍然会讲着讲着电话就睡着,从不曾在电话结束的时候和他说再见,好像每一个电话都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日子忙碌的时候是过得非常快的,不觉春节将至。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亲自给廖老动了手术,廖老术后出院,廖杰果然来感谢他们,他们拒绝了所有的所谓“表示”,最后廖杰放了一篮水果在办公室里,大家一起吃了。 她的车也修好了,取车、保险、赔偿什么的,薛纬霖陪她一起办得妥妥帖帖。 再就是周而复始地病人出院入院,周而复始的手术、开会。 春节前一周,春节期间值班表排出来了,她一看,自己过年是有两个班的,除夕值晚班。 除夕是团圆的日子,她觉得不需要再拖累他陪着自己值班了,好不容易休息该去陪宁想才是,想把这个想法跟他说说,下午手术结束后却找不到他人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