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自身情况复杂,为了给扩大暴露留余地,手术过程中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另外,改良的微创入路患者创口小……” 他详细地给她讲入路的选择,同样的病变用不同入路的例子,这个话题太大了,讲上一个月也讲不完,他讲解一段后停止,“神外手术是非常精细复杂的,你不能完全套用规则程式,手术过程中也会出现种种不同的问题,统一例病人不同的医生采取的方法就有不一样,这么说都是纸上谈兵,关键要你自己去操作,去总结经验,以后的手术只要不是太难的,我会多找机会让你主刀。” “真的吗?这样好吗?”高兴之余也担心,毕竟对于一个非本院的进修生来说,能有常常主刀的机会很难得。 “真的。我了解过你这六年的情况,你在神外待的时间很长,而且一助做的时间也够长,基本的手术流程你很清楚,缺少的就是实践的机会。”他顿了顿,“流筝,大胆地上,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流筝,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莫名戳中心里某个地方,酸酸软软的,她握着电话,说不出话来, 深邃的夜,全世界一片静谧,只有他的声音充盈着她的耳朵,分明隔了夜空的距离,却好像就在她耳畔一样,她连他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好像多年前他抱着她睡,他的呼吸也是这般夜夜在耳侧……于是她好死不死地又想起了他另一句话:我一个人睡…… 他一个人睡……一个人睡…… “流筝?” 极动听的一声呼唤,好似黑暗中琴键被触动,如此清晰,清晰得她甚至感觉到了他喉音的震颤,连带着她的心尖也颤了一颤。 “啊?”掩饰不住的凌乱,只庆幸她没有站在他面前。 “睡了?” “没……没有……”她整个滑进被子里,脸有些烫。 “今晚就说到这儿吧,你快睡觉。” “哦,好……” “晚安。” “晚安,宁老师。”她飞快把电话给挂了。 重新滑进被子里,那种小鹿乱撞的心情有点像回到十八岁,可她分明已经不小了!而且是个离婚少妇!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提醒:阮流筝!你要记住现下的身份!宁老师!只是宁老师!说好的不能重蹈覆辙! 然后用被子蒙住头。 是啊,人家说的,流筝,大胆地上,别害怕,我在你身边,说的是手术的时候别害怕,大胆地动手,他在她身边不会出乱子,就算有问题,也有他来接盘!阮流筝,你都在想些什么?! 终于渐渐冷却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该睡觉了,可是,为什么更加睡不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辗转了多久,翻来覆去,最后倒是睡着了,可是,她居然做梦了,而且梦到他,话说她离开这六年从来就没梦到过他! 梦到他就算了!还梦到了床!就是那张他一个人睡的床!她曾经也在上面睡过的那张床! 梦到了床还能梦到好事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