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是宏观的,为了治愈率,只能先适用于大部分,再去考虑小部分。 包块药效,包括副作用,包括临床用药的方式,他们更多的精力都还是放在容易患病的主要年龄层里。 夜东的情况并不是典型。 “夜东年龄不大,生病前身体素质很好,抗默临床新药对他这类人的针对性并没有老年人的好。” 方永年说一句就会稍稍停顿一下,说的很详细。 陆一心恍惚的像是回到了她外婆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方永年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向她解释制药。 那时候她听不懂。 现在,她听懂了。 方永年并没有给她无谓的希望,他解释的那么详细,只是想要告诉她,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无奈。 他做的不是药到病除的药,他做的药也不是只针对于夜东,只针对于俞含枫,他们做药,为的是能治疗大部分的ad患者。 “那……不会好了么。”陆一心问得怯怯的。 有点孩子气,有点难过,还有点期盼。 “俞含枫自己组建了医疗团队,他们重新研究了我们新药的成分,针对年轻新陈代谢旺盛的病人,重新做了一套新的临床方案。” “这套新的方案经过一个月的试验,事实证明针对年轻人确实比我们现在这个方案更加有效,所以我已经把这套方案发给夜东和其他年龄50岁以下的临床患者了,他如果同意,签了协议后我们就会用俞含枫目前的方案代替现在的主流方案。” 他看着陆一心突然变亮的眼睛笑了,没有和她解释如果是这样,这些病患就不再是他们制药公司的临床受试人,他们会进入另外一个针对年轻ad患者的医疗专项中,这件事对他们抗默项目临床样本采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真的能治好他们。 *** 午饭结束陆一心回到病房后,就觉得老太太的丈夫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她。 老爷爷今年九十了,身体特别健朗,一头银发很浓密。 他不怎么笑,只有老奶奶在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偶尔想起他的时候,他才会笑眯眯的摸摸老奶奶的发髻,问她晚上想要吃什么。 他一天之内问了五六次了,问过了老奶奶就忘了,然后他又不厌其烦的继续问,两个老人之间每天的话题就是这样反反复复,把一模一样的日常重复的过上五六遍。 每一次都是老太太说的七零八落,说到前面忘了后面,然后老爷爷叹了口气,坐在病床边继续问一模一样的问题。 陆一心发现,老爷爷从来都不会不耐烦,一次都没有。 他叹气的表情有些像方永年听到她军训的时候带着伤负重五公里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无奈。 他摸老奶奶头发的时候,像在照顾一个孩子。 “你是方总的爱人吧。”下午三点护士给老太太做例行身体检查,老爷爷和她一起坐在病床外的凳子上等,突然就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被突然揭穿的陆一心有点窘。 “我中午下去找医生的时候看到你们在会议室里吃饭了。”老爷爷冲陆一心笑,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没和别人说过,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陆一心这下脸都红了。 “我们这里的病人家属和护工们平时没事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提起方总。”或许是等待妻子检查的过程太煎熬,老爷爷的话比在病房里的多,“方总是个好人啊……” 被陌生的长者当着面夸奖自己的老公,陆一心红着脸咧着嘴,一点都不谦虚的使劲点头。 老爷爷被她逗笑,一张很严肃的脸乐出了褶子。 “你也是个好姑娘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小年纪牺牲休息时间大冬天的跑到医院里来帮忙,虽然是一天的志愿者可做事一点都不敷衍,脏活累活做起来都笑呵呵的,他的老伴现在其实已经很难沟通了,说话都零零散散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是这丫头能和他老伴聊的很好,一点都不会不耐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