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小太监奇怪道,“他平素不是一副清高样,嘴巴还贱得很,祖宗帮他做什么?让他跪到殿下议完政务不正好。” “当奴婢,就要想君之想,为君排忧解难。”福满说,“他跟殿下是潜邸情谊,殿下只让他跪,也没有怎么罚他,就是待他宽容。殿下这一时半刻忘了,等晚些想起来,他再哭上一场,殿下惦念旧情,就该心软。我适才没替他求情,再让他跪久了,殿下就该责备我们做奴婢的不懂事了。” “还是祖宗想得周到,”小太监佩服道,“总想到主子心里去,高!我这就去唤他起来。” 福满回头看明理堂内透出的昏黄烛光,不觉自得一笑。 没有了韩丞这条老狗,他在外边就再无把柄。只要伺候好储君,再得内阁保荐,平步青云就在眼前。潘如贵能做的,他照样能做,只不过要做得更好、更漂亮。 福满转过目光,就是太后尚在,让他不能高枕无忧,为绝后患,他得尽快下手。 第257章 茶谈 沈泽川卧床难起, 萧驰野就在端州没有离开。中旬后, 边沙骑兵在北边的攻势减弱,陆广白亲自到了端州。 “端州一战打得凶险, 看这城墙修补就需要时间, ”陆广白下马, “既明遣了军匠过来。” 萧驰野身穿常服,道:“大哥思虑周全……”他话音一顿, 看向后边的马车, 神情惊喜,“大嫂来了!” 侍女掀起车帘, 陆亦栀捏着帕子探出头来。 陆广白含笑:“洵儿也来了。” “我在家中挂念兰舟, ”陆亦栀在侍女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对前来相迎的萧驰野说,“便来瞧瞧。” 萧驰野侧身,道:“兰舟也挂念大嫂。” 陆亦栀看着端州城墙,继续说道:“如今中博胜负已决, 兰舟该好好养伤。”她侧过头, 抿嘴一笑, “我专门带洵儿来给兰舟解闷。” 萧洵跟在亲娘后边,不需要人牵,朝萧驰野行礼:“二叔——” 萧驰野一把抱起萧洵,架在半空仔细端详,道:“小子长高了。” “跟你小时候一样,”陆广白把马鞭交给晨阳, “成日都怕自己长不高,按时喝牛乳。我问他过年许了什么愿,他说想长二叔这么高。”他说着捏了捏萧洵没表情的面颊,“外甥像舅舅,别想了,你跟我啦。” “舅舅也好,”萧洵扶着萧驰野的手臂,开口稚声说,“有器量,寡玩饰,舅舅是儒将。” 三人皆笑,陆广白叹道:“虽然在说舅舅,但我听着更像在夸你爹。” 府里现在孩子多,丁桃历熊还带着既然。萧驰野把萧洵抱回去,他却挣扎着要见沈泽川。萧洵喜欢沈泽川,过年时就只要沈泽川牵。沈泽川小腿带伤,在阶前迎接。进屋后几人略作寒暄,陆亦栀就要带着萧洵去拜见纪纲。 待陆亦栀走后,沈泽川便说:“如今北边战事缓和,将军到端州,是有事情要替大哥与我商谈。” 陆广白端起茶盏,抬盖时笑起来,看了眼萧驰野,再看向沈泽川,道:“府君是雄士,此刻都不忘军务。不错,既明确实有话要我来说。如今哈森已死,端州危急已解,南边有熊部溃败,正是重拾战局的好时机。” “哈森死了,阿木尔这个‘大俄苏和日’的地位在大漠里就有待商榷,”萧驰野说,“大哥是想趁势反击,一举定局。” “兄弟齐心,”陆广白饮过茶,“你也是这么想的。” 萧驰野的位置靠近窗边,他转着骨扳指,微偏过来的脖颈正好让喉结露在昏光里,说道:“阿木尔能够维系各部安稳,是因为悍蛇部的骑兵骁勇善战,但去年悍蛇部的精锐尽数投进了战场。仗打了一年,悍蛇部早已弹尽粮绝,对其他部族的威慑力大不如前。哈森一死,阿木尔痛失右臂,此刻不打更待何时?” “倘若要东进大漠,就要三军协力,”陆广白说,“大帅那边还要受制于阒都调遣,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