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管委托人多可恨、甚至让你都无法不相信事情不是他做的,你也要公正的去看待,去为他辩护,让法律跟证据来判断到底他有没有罪。你要含着你的职业修养看问题,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努力去找找委托人人性中的闪光点,压下良心谴责好好工作。”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因邵恩的言语又开始跌宕起伏。 “你站在辩护律师的位子上,为他辩护是你的责任跟义务,是看不见的枷锁,总这枷锁被负罪感浸满,戴在脖子上折磨你,让你痛苦,你也仍旧要硬着头皮去辩护。”邵恩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徐扣弦的围巾,给她绕了两圈围好,笑着安慰,“事先声明,这是对你的爱,不是枷锁啊。” 徐扣弦伸手,弯曲指骨去刮了下邵恩高挺的鼻梁。 同他对视了三秒,一起笑出来。 多少辛酸不堪,多少岁月无助,多少次愤恨命途多舛。 在最后居然能够淋漓尽致的当故事讲完,结尾处坦荡笑出来。 邵恩去捉徐扣弦的手,揣在自己兜里把人往车上领。 回程赶上晚高峰,路堵,比来时拉的时间更长,徐扣弦坐在副驾上继续看案卷,案卷疑点颇多,徐扣弦一行一行比着看,看到眼睛酸痛,揉了下眼睛去眺望窗外。 柳絮随风乱摆,鹅毛大雪漂浮在空气中,心事随雪纷飞。 徐扣弦在诉讼这条路上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忽然懂了当年全家都拦着她做诉讼的缘由。 她是那种苗根正红家庭长大的人,第一印象识人习惯了,又换句话说,她的家庭背景支撑了她这些年有选择朋友跟合作伙伴的资格。 去年被社会毒打过大半年,时年二十四岁的徐扣弦尚且无法一上手就心安理得的为刘斌做辩护。 又何况是当初刚毕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小公主呢? 爷爷跟父亲的百般阻止,也未必不是种变相的保护。 尝试过才知道邵恩来时路,有多难。 人总是在自己没尝试过什么的时候,去觉得一件事情容易的不得了。 思及此处,徐扣弦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邵恩在她叹完后发问。 高架桥上堵的纹丝不动,导航前段是一片通红,倒的确也没有认真开车盯着前方的必要了。 “就是想叹气呀,怎么了,不允许吗?”徐扣弦拿撒娇的语气回应邵恩。 “也没有,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我更喜欢看你笑罢了。”邵恩摇摇头,话锋一转,“晚上想吃什么?” 徐扣弦正在打开身前储物格的手忽顿了下,人也跟着一怔,“晚上不回家吃吗?” “带你去吃点不家常的。”邵恩瞥了眼前方,依然堵的没有移动的迹象,他伸手去帮徐扣弦拿储物格里的口香糖,单指按开瓶口,给徐扣弦掌心倒了两粒,又自己吞了粒,思量了下才道,“老师跟师母对我的影响太过深重,如果在家里去思考刘斌的案子,我一定会受到感情因素的影响。” 有时候证据确凿,可犯罪嫌疑人家属总会坚持不是自己亲人干的。 也没什么理由,是人之常情,虽然只是单纯的为了相信而去洗脑自己相信。 若是无法跳脱出圈,主观的臆断对庭辩没有任何好处。 **** 晚上吃的是牛油火锅,锅里翻滚着红油,大片鲜毛肚被筷子夹着在红油中穿梭几秒,就被捞起吹凉。 厚片黄喉被扔下锅,在定时器响起时候被漏勺网起,裹着厚重麻椒的牛肉刚熟就被抓到。 它们都被邵恩……一一送入徐扣弦碗里。 火锅是人类之光,再难捱都不能影响吃火锅。 徐扣弦吃到额头跟鼻尖都密布了层薄汗,大口咕嘟冰镇酸梅汁也无法缓解口中辣意。 她张着嘴,用手掌做扇子状,不停的扇风哈气。 邵恩含笑看她,徐扣弦圆眼瞪回去,张着嘴含糊道,“你瞅啥,把我喂胖,我就跑不了了对吧?” 邵恩给她递了片冰西瓜,打趣说,“把你喂到两百斤,我就可以去买猪肉了。” 徐扣弦抄起西瓜皮就假装要往邵恩头上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