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扣弦应道。 “工作多久了啊?”见徐扣弦接了话茬,司机热切的问道。 “做这行两年了吧。”徐扣弦的心情不错, 到也乐于满足司机的好奇心。 因为早上的大雪预警, 很多车主没开车出门, 晚高峰难得一见的清净,车载电台还放着沈腾的小品,“大妈, 你怎么就躺着了呢……小伙子,你怎么还躺下了呢?” 徐扣弦手撑着箱子, 扯着唇角笑。 “哎, 小姑娘啊,我也有个儿子,想读法律专业, 以后出来做律师。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就是孩子他妈不同意,说律师这行不好,大叔不是说你们不好的那个意思啊。”司机说着,又连忙解释道,“我跟孩子他妈都是初中文凭,不懂这些什么职业规划啊,专业选择,赶巧儿今天拉了你,就想问问。” “我娃学习挺努力的,就还行,户口落在它爷爷奶奶那儿,海淀区,娃说自己能冲一冲人大或者政法。”司机大叔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家事。 徐扣弦是没什么习惯给陌生人科普自己的职业的,可对着一个关心儿子前程、尊重儿子选择,并且在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的父亲,徐扣弦怎么也说不出,“我不太清楚。”这种婉拒的话。 所以她还是开了口,她说了普遍意义上大众认为的律师,诉讼律师的行径。 “叔叔,很多人认为律师不是个好职业,觉得律师只是收人钱财仗着口才好,颠倒黑白罢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事实总归都是胜于雄辩,证据确凿,再厉害的律师也不可能让法官轻判。很多人都觉得杀人犯,诈骗犯这类刑事犯罪嫌疑人该死,因为他们危害社会,损害民众的权利,所以连带着为对罪大恶极之人辩护的律师也一并唾弃万分。 其实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也许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诈骗、不会抢劫、不会杀人,甚至不会触碰任何一条法律的边界线。但你有办法保证你这一辈子不会被栽赃、不会被嫁祸、不会被污蔑、不会被陷害吗? 大众的看法跟律师的意见是相反的,所以很多人看这个职业都觉得不是那么好。 我不否认有些律师真的踩了线,是该被漫骂唾弃,但大多数律师,心里真的都端着法律的天秤,不说永远在追求事实的真相吧,最最起码都在走合法的途径,为委托人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我不知道我说的您能接受多少,但从我个人角度讲,我非常支持您儿子想读法律的愿景,跟想成为律师的理想,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扣弦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她不知道司机师傅听进去了多少,反正窗外的高楼大厦不停的后移,有数盏华灯初上,也有数盏灭灯下班。 不堵车,徐扣弦这段话说完,也差不多快到了,司机师傅是停了车才讲话的,他转过头给徐扣弦递二维码,笑笑说,“小姑娘,谢谢你啊,叔叔是个粗人,想了半天你说的话,你说的特别好,叔叔记下了,回去我会转述给孩子他妈的,真的谢谢你啊。” 徐扣弦摇摇头,回道,“能帮到您就好了。” “能能能!”司机大叔连着说了好几个能,还飞快的开了车门下车,绕过去帮徐扣弦开了门。 那天夜幕低垂时分,小区门口有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抱着纸箱下车渐渐走远,出租车司机利在车前,弯腰冲着她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 生存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久了,总会被陌生人的善意而动容。 **** 来来回回的进出次数多了,门厅的保安也认识徐扣弦了。 她刷门卡过了栏杆,保安从保安亭里探出头,冲她喊,“邵夫人回来了啊。” 徐扣弦笑了笑,点头默认了保安的叫法。保安从门厅里搬出个快递箱子,见徐扣弦手里已经捧了一个,又掂了掂手上的箱子重量,试探性的问道,“邵先生有个快递,等他回来拿,还是您帮他一起拿上去?” “等下我出门买东西,帮他拿上去吧。”徐扣弦微笑答。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