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他的妾,但她进门还没几天,而且是重家女、皇后娘娘的庶出侄女儿。再没有比交给国公爷处置更好的法子了。 重廷川淡淡点了下头,朝后看了一眼。 沈青河这才发现重廷川身后还跟了个人。只不过这人并非是随从,而是一名宫里来的公公。 沈青河心中一凛,对那公公抱拳揖了一礼,这便悄悄退出了院子。 周公公手捧红漆如意纹托盘,朝守门的婆子示意了下。婆子们打开房门,将重廷川与周公公请了进去。 先前重廷川的声音响起后,重芳柔就止了抱怨谩骂的声音。如今看到他进屋,她浑身一哆嗦,继而开始不停抖动,就连小腿都在开始微微发颤。 周公公单手拿着托盘朝重芳柔笑笑,“重姑娘,可是有些时日没见了。咱家上一回见您,还是在国公爷大喜之后,去国公府里宣读诏书的时候。” 他说的宣读诏书,便是御赐郦南溪一品国公夫人诰命那回。 听到周公公这客气的话语声,重芳柔先前发抖的小腿已经慢慢好了一些。她知道这位公公是洪熙帝跟前的,就深吸口气,脊背挺直的说道:“难为公公还记得我。” 说着,她又好似想要遮掩什么一般,将衣袖往下拉了拉。但她的袖子是软滑的绸缎所做,且她双手被缚在身后。她拉了几下后,那绸缎非但没有变长半分,反而因为她扯动的时候十指扬起而渐渐滑落,褪到了她小肘上。她先前腕间想要通过下拉衣裳而“遮去”的伤口就这么大喇喇的暴露在了两人的眼前。 周公公看了看重廷川,见男人没有什么表示,就含笑与重芳柔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咱家不懂医术,不然还能帮您看一看。” “多谢公公好意。”重芳柔轻声道:“只是这伤口是六奶奶气极之下所致,六奶奶虽并非有意为之,却也因此给我了警示。我知晓六奶奶这般是为我好,自当将它留下,好日日警戒自己,往后莫要再随意帮人。” “帮人。”重廷川沉沉的笑了声,“你帮什么人了。” “当时二奶奶屋里的丫鬟不认真做事,泡了茶后就跑去玩别的了。我与二奶奶关系不错,想着帮忙将茶送过去……” “你明知那是沈二少爷的书房,却执意悄悄送茶过去。”重廷川道:“在看到是沈二奶奶后,你不退反进,要二奶奶喝了那盏茶。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忽地往前迈了一步,寒声问道:“你的廉耻之心呢。” 短短几个字,讥诮和嘲讽之意显露无疑。 重芳柔呼吸陡然一窒,全身僵硬的望向周公公,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了下来,“公公。我是冤枉的。您帮我在陛下和娘娘跟前求个情。我不过是端杯茶而已,怎么就成了蓄意谋害了?” 周公公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姑娘当初的所作所为,陛下和娘娘也有所耳闻。前几天贵府的二少爷进宫去玩,也和娘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今儿咱家手里这东西,还是国公爷向陛下做了请示,陛下让咱家给姑娘送来的。” 重芳柔前些天已经到了沈家,根本不知道重令博进宫一事。想到那孩子口无遮拦的样子,她再看向那红漆木托盘的时候,眼中就带了几分惊恐。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重芳柔警惕的看向周公公,“红漆是喜事。公公此行究竟为的什么?” 周公公微笑,不答她最后半句,只道:“也算是喜了。国公爷说是好事,让咱家准备红漆的,咱家就拿了红漆的。” 重芳柔隐约察觉了什么,讷讷说着“不”,步步后退着。突然脚跟刺痛,碰到了墙角堆着的树枝。她往后挪动了下,再也无法后退,只能止了步子,惊恐的看m.ZZwtWx.cOM